男人突然挺了挺身,長處一口氣,終於能喊出聲來,他慘叫聲極滲人,震的車內的人耳膜疼,蹲在他旁邊的時落神色不變。
只有站在時落身後的售票女人看的清楚,男人繞著黑氣的臉竟然真的漸漸褪了色,他身體仍舊不受控的抖動,不過氣息顯然是比之前穩了許多。
就幾息之間,這個男人就由死到生了。
就是再高的醫術也做不到這點。
男人終於睜開了眼,不過他仍舊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時落沒再看男人一眼,她對著虛空說:「去吧,別在人間逗留太久。」
「他會受到應得的懲罰。」
「好,我答應你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時落說完這三句話後,車裡的人明顯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過,隨即車內又恢復了正常溫度。
時落收起桃木劍,起身,轉頭往自己座位上走。
坐下前,她再次提醒售票女人,「打報警電話。」
之前一直橫眉怒目的售票女人愣愣地點頭,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好,好,我這就打。」
電話接通,售票女人聽到對面的問話聲,才醒神了一般問時落,「我該說什麼?」
「他手上有兩條人命。」時落垂著眉目,她又補充了一句,「兩個孩子。」
經過時落方才那一手,滿車的人沒有一人會懷疑她的話。
「孩子?還兩個?」哪怕再刻薄的人,在聽到地上的男人殺了兩個孩子,售票女人也怒了,尤其她自己也有兩個孩子,售票女人怒氣沖沖地跟電話那頭的接線員說。
等掛了電話,售票女人惡狠狠地瞪著地上的男人,隨後小心翼翼地問時落,「大師,要是我踹他兩腳,他會不會被我踹死?」
「不會。」時落仍舊垂著眉眼,「多踹兩腳都行。」
有了這話,售票女人不再忍著,她抬腳就往男人肩頭上踹,統共踹了四下,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
男人爛泥似的癱在車上,一動不動,只在售票女人踹下去時痛哼幾聲。
老張坐在駕駛座上,半個身體往後探,他問售票女人,「是走還是在這裡等著?」
「走啥走,等警察來。」售票女人雙手環胸,盯著地上的男人看,生怕男人逃了。
「你們要是有趕時間的就下車,我不收你們車費。」之後售票女人又對滿車的人說。
車上無人動彈。
除了不懂事的孩子,車上的人一會兒看看男人,一會兒看看時落。
看男人時一臉唾棄,看時落時目光灼灼。
他們多是沒受過多少教育的中老年人,尤其當中還有不少這輩子連縣城都沒出過的,這些人相信鬼神之說,他們年長的都會早早的給自己準備好棺材放在家中,他們還知道哪個地方哪個大師驅邪手段高。
時落剛才那一手著實驚著他們了。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縣城的公安局很重視,不到半個小時,警車已經到了跟前。
因中巴車不是第一命案現場,男人即便能說話了,神志也不算清醒,警察來時,他只是抱著腦袋,不停地跪在地上磕頭,「我錯了,你們饒了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下來的兩名警察都是辦案經驗豐富的,他們看出事情不簡單,既然問不出,便直接將男人拷住,帶上警車,而中巴車上滿車的人都是目擊者,警察乾脆讓老張開著中巴車,跟在警車後頭,去公安局。
沒了那男人,這滿車人的視線就都落在時落身上,售票女人揚著討好的笑,走到時落跟前,先將十塊錢車費遞給時落,「小姑娘,這錢我不收了,你拿好。」
第4章你們要相信科學
時落並沒接過錢,「一碼歸一碼,這是車費。」
明明跟才上車時是同一個人,經過剛才的事,售票女人再看時落,總覺得她有一種世外高人的脫跟藐視一切的冷淡。
她不敢反駁時落,卻也沒走。
「還有事?」時落不太適應所有人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蹙眉,問仍舊站在過道上的女人。
售票女人壓低了聲音,問時落,「小姑娘,你是不是大師?」
「就是那種驅鬼大師?還會驅邪。」都不用時落開口,售票女人已經自顧自地認定時落是人不可貌相的高人了,她又往時落跟前湊了湊,面露期待地問:「大師,那你能不能看被嚇著的孩子?」
生怕時落拒絕,女人忙說:「我有個姨妹,她家孩子才一歲多,前段時間被嚇著了,這都大半個月了,總時不時發燒,我那姨妹找了不少神婆看,錢是花出去不少,可都沒什麼用,我姨妹見天的哭,大師,我姨妹家就在縣城北面的村子,您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不走也行,我現在就給我姨妹打電話,讓她帶著孩子在車站等著,您抽空幫著看一眼?」
時落抬頭看了她一眼,搖頭,「我不是天師。」
她沒細說,只是提醒了女人一句:「你們要相信科學,尤其是身體不適的時候,醫生比我靠譜多了。」
「大師,您救救我那小侄女吧。」售票女人眼睛都紅了,她嘆口氣,說:「我姨妹也帶孩子去了縣城醫院,還去市里醫院,可都是看完就退燒,回到家又燒起來,醫生也檢查不出啥來。」
時落只能跟她攤牌,「其實我就是個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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