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
图灵坐在台灯下,一本打开的厚相册静静躺在桌面上,旁边是一些剪裁留下的碎纸屑,还有双面胶带用掉后的废料。她手拿剪刀,将相片剪成合适的形状,贴到相册内页。
然后她取了笔筒里的笔,在刚刚那张照片下方写:
“爱茵丝坦第12634张。”
于是手工完成,她收好工具,清理了桌面上的垃圾。回过头,她重新端详起这张新加入相册的照片。画面上是爱茵丝坦走路时的侧身,她的裙摆被风微微吹起。
图灵从她的头、额头和眉毛,向下一直看到手臂,再看到袜子和鞋子,如此反复地观赏多次。而后她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在笑,便拍拍自己的脸,左右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她将相册翻到第一页。
第一张照片是5岁的爱茵,那时她4岁。她们的家住得很近。她从一开始便注意到爱茵的出众,带着仰慕的心情拍下了这张照片。
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不过拍的全是侧身或背影。终于,在第四百五十二张时,她第一次拍到了爱茵的正面。到了第七百九十九张,除了正面,她第一次拍到爱茵的笑。
她将这两张意义非凡的照片做了特殊标记。
同时,她还想起:在幼儿园和小学时,爱茵经常被表扬,因而站上讲台,对她来说是不错的拍正面照的机会;可那些时候爱茵却不怎么笑。所以,既是正面且又拍到爱茵笑容的照片十分难得——在此逻辑下,第七百九十九张比第四百五十二张更为珍贵。
终于拍到爱茵笑的时候,图灵内心的仰慕似乎生了些……变化。大概是变得更强烈了。
她继续翻着相册。
后面她看到了毕业前后的时光。14岁的爱茵要加入德尔斐学院,所以一个人搬到了这边,图灵也果断说服家人搬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她从来没和爱茵建立友谊,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要靠近爱茵就紧张得说不出话。而且,爱茵常年是别人家的挨夸孩子,自己却无人问津,这种落差让她更加不敢同爱茵走近,仅得自己默默努力。
只不过,后来律的出现比以往的任何情况更具威胁,才让她莫名成功地有勇气接近了向往的那人。
“那个女人……”
一想到律,图灵就抓起自己的头,嘟起嘴巴来。好一阵后她才缓和了心情,继续翻看爱茵的照片。啊,还有这张,编号三千零五,也让她印象深刻。
……
许久后,她抬头,看见相机摆在不远的地方。
想着自己常年的所作所为,她忽然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很过分,偷偷拍照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她皱了皱眉头。
“但……”
她将相册翻到最新的一页,后面还预留着许多空白页。
“就是忍不住……”
她一面嘟哝,一面看着空白的纸面,起呆来。
————
【exoo4】
(某一天。)
卡夫卡在图书馆坐班时想到写小说,于是就写起了小说。
主角是一个人。
“嗯——总感觉不够新颖——!”
于是主角变成了一台机器。
“嗯——总感觉不够刺激——!”
于是主角变成了一台杀人机器。
“嗯——总感觉不够意思——!”
于是主角变回了一个人。
“嗯——总感觉不够有趣——!”
于是主角……和杀人机器结婚了。
“嗯——”
卡夫卡仔细审视着自己心中关于主角的画像,似乎总有一种毛毛雨般的不妙感袭扰着她。那么一定是缺点什么东西了。她思忖良久,想到了:
“嗯——总感觉不够可爱——!”
于是主角……
她又思忖良久,忽然恍然般抬起笔,满面笑容:
“脸上加入1o个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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