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太阳还没越过小楼高度的清晨,闹钟铃铃地响起来。这时候,就连德尔斐学院都没开门。
图灵在床上自然地睁开双眼,坐起来,没有将被子弄乱。闹钟的响声还在提醒着她,她轻轻按下铜钮,闹钟乖巧地停止了喧闹。
她一看时间。
“啊,糟糕,有些晚了。”
于是赶紧翻身下床,把被子叠好,再穿衬衫和外套。心想做早饭已来不及,但出门找个吃饭的地方时间还绰绰有余——这就是她口中的“有些晚了”。
她出门去了一家附近的早餐店,点上面包和咖啡。
忽然,两个人熟悉的声音从她后面传来,似乎在争执,但语气总归谦和而语声不大,她听不见那二人在说什么。
“是艾萨克校长和……好像是艺术院的那个名字很长的主任?”
她心里紧张了起来——是本能地作为学生面对老师时的紧张。然后她假装不经意地回头一瞥,证实了她的猜想。就在她后面的后面的那桌,校长和主任坐在那里。
零星的词汇飘过来。
“……唱吧……后天,不错……”
图灵很疑惑:
“她们在聊律说的那个什么k……TV?不过艺术院的主任在这里,说些关于唱歌的倒也不算奇怪,不过没想到校长会关心这种看上去不太正经的东西啊。
“等等,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后天是……律和爱茵要去的日子?!”
她拿起杯子把手。
“要是碰见了,说不定会很尴尬啊!”
然而她没想到还有更尴尬的情况。约莫二十分钟后,她和爱茵她们在公园广场集合,爱茵说:“为了能看到我的仆人在kTV穿女仆装给我唱歌……今天也会努力的~!”
图灵说不出话来,只得在心里猛想:
“女、女仆装……!她居然许诺了这种可怕的东西!要是在那地方穿着女仆装被校长她们撞见,那家伙的教师生涯就会马上结束吧……”
她在考虑要不要提醒律。
“……我为什么要提醒那个魔鬼、那个女恶魔?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嘛,做那种教坏爱茵的事情,就算被看见了也不是我的错,”她低声自语,“啊,可恶,一想到她昨天妄自摸了我的头我就……我就……绝对不告诉她了!”
她莫名陷入一种越喜欢越讨厌的怪圈。现在她觉得自己还在犹豫,肯定要不得,于是她在胸口鼓了一股气,誓要守口如瓶。
而后爱茵的训练也如昨天一样开展起来。
先是热身和跑步,她头上翘起乱,感觉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图灵便问,为何感觉她有些疲累?爱茵答:
“因为昨晚和律一起睡的时候,聊kTV什么的聊到了很晚,有点太兴奋啦……”
图灵心中如五雷轰顶:
“一起睡!?……我是说,那女人果然验证了我一直以来的猜想,她故意说些让人兴奋的话诱导人晚睡吧!”
她没有跟着律她们晨练的心情了,瞪着眼睛,想,自己现在肯定比守口如瓶还要守口如瓶了。没门。
卡夫卡坐在她身边,捧着书,不语。
律跟着爱茵看她跑完,又在地上垫好报纸,让她在做仰卧起坐时不至于弄脏接下来上学要穿的衣物。
“躺下做第一个吧。”律说。
“嗯……”
她躺了下去,然后便永远地躺了下去。
“zzzzZZZZ……”
“嗯!?”
没想到爱茵困到原地躺下就能睡着的地步。大概十几秒后,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还在公园,刚才是不小心睡过去了。
“这……”
爱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好像完全没法做了啊,”律抬头看天,“怎么办呢……”
“好困……可是今天的训练也要完成……”
“不错嘛。”
“我们来聊天吧~!”爱茵对其他三人说。
一旁长椅上的图灵很诧异:“聊天?”
“聊一些可以提神的话题,边聊天边做仰卧起坐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