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攥住了蘇嘉樹的衣領,「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怕招黑?我怕招黑,就不可能走上這條路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被矮了一頭的女人扯著衣領,姿勢蹩腳,卻絲毫沒有掙扎。
他低頭看著她。
「寧寧……」
「蘇嘉樹,我們認識,沒有二十年,也有十幾年了吧。」
蘇嘉樹:「十六年零十個月。」
「你記得比我清楚,」姜佳寧緩緩地鬆開了手,「但我永遠記得是四年前的那個晚上,蘇嘉樹,如果不是你,我就死了。」
結果到後來,卻是她活了,而他卻被告故意傷人罪進了監獄被判刑五年。
「所以,你現在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蘇嘉樹從病房中出來。
他的菸癮上來,嗓子難受的很,從未有過的這種異樣的感覺。
他快步走,成了狂奔。
醫院走廊上寥寥的人目光看向他,急忙讓路,眼露詫異。
他一口氣從大門衝出去,衝到了花池旁邊,用力的呼吸著,顫抖的手從口袋裡摸出煙盒來,點了一支煙。
天氣很冷。
一支煙抽完,也徹底帶走了蘇嘉樹周身的熱氣。
他抵著腮幫,把煙屁股丟進垃圾桶里。
不遠處,有一輛私家轎車停了下來。
正朝著他,車門打開的瞬間,他忽然就想起來。
他在八歲那年,站在福利院的門口土坑路上,看見有一輛破舊的不辨顏色的麵包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有一個穿著粉色棉襖,帶大紅色毛線帽的小女娃從車上下來,抱著一個米奇頭的大書包。
他前一天,還跟老院長說許願,說想要個妹妹。
這不,他的願望就成真了。
老天爺間歇的裝聾作啞,偶爾也還能聽的懂人話的。
……
姜佳寧第二天早上收拾東西出院。
宋阿姨也過來幫忙,「姜小姐,您這是要出院了麼?」
「嗯,是的。」
「我……有點事想和您說。」
姜佳寧坐在已經疊好的病床床邊,看向站在病房中間,表現的很是拘謹的中年婦女,「嗯,你說。」
宋阿姨:「我……其實是薛夫人給安排到你身邊監視的,她說叫我在你住院期間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然後報告給她。」
姜佳寧挑了挑眉。
那天晚上,在門外的人,就是護工。
當時她想到了,她想,薛凜安應該也想到了。
「我看見有個男人晚上來……」宋阿姨搓了搓手,「但是我沒報告給薛夫人。」
這幾天,姜佳寧這邊都很安靜,她就知道,這個護工恐怕並沒有把全部都報告給葉芷瀾,留著些重要的,是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