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想到这里,便问荣威:“今天除了孙将军夫妇,我并未再请别人,不知门外这客人是?”
还没等荣威回答,这时孙虎才像突然现了眼前这个前来汇报的管家,眉头微皱,“妹夫啊,我记得你们府里的管家不是一个叫什么关福的吗,几时换人了?”
孙夫人也看了一眼低垂着眼,腰微弯站着的荣威,说:“此人面生的很,关老爷这管家难道不是从前府里的下人?”
其实孙夫人此前也没来过几次关家大院,她纯粹就是顺嘴一问,没想到这句话令关忠诚既开心又紧张,他开心的是孙夫人的那句“面生的很”,这说明他们夫妇完全没有认出荣威,紧张的却是他们询问荣威的来历。
还好之前他有安排,这时站在一侧等候吩咐的荣威开口回答:
“回将军、夫人,小人过去在荡阳城谋生,荡阳城人氏。因同乡好友在关氏铺子担任掌柜多年,听说关老爷要另寻一个管家,这才荐了小人前来试试,不曾想老爷见小人能力尚可,便将小人留下了。”
荣威的身份是关忠诚之前和他商量好的,而且他们说的这个掌柜就是关氏成衣铺的朱掌柜,此人确为荡阳城人,十分可靠,最主要的是之前他确实曾经将一个同乡介绍到关家大院,关忠诚只不过借用了那人的身份,而那人现在被关忠诚派去了乡下新买的庄子任管事。
关忠诚本来以为荣威已经过关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被孙虎注意到了,吓得他头上的汗都差点冒出来了,但手掌心里的汗却是没有藏住,此时掌心全是湿的。
听荣威把之前两人商量好的说辞讲出来,关忠诚这才连连开口:
“那关福年纪大了,前几天走路不小心摔断了腿,现在走不了路,更管不了事,所以才请荣威暂代管家一职,大嫂真是好眼力。”
关忠诚不忘夸了一句孙夫人,是人就喜欢听好话,一般听了别人夸奖奉承后,警惕性便会大大降低。
果然孙夫人听了关忠诚不着痕迹的夸赞,马上就一脸微笑没再开口。
那涵见孙夫人一直将手放在肚子上,加之见她脸色丰腴,同为女人,她很快便明白孙夫人一定是有喜了,此时便很自然地岔开话题:
“孙夫人看着像是有了喜,您这怀了二胎脸色越动人了,想必这一胎一定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孙夫人听那涵关心她的肚子,便顺着她的话聊起了怀孕生子方面的问题。
孙虎见两个女人聊得欢,只得端着茶品尝,而关忠诚这才抽空问荣威:“门外到底是谁?”
荣威示意关忠诚随他离开正厅,关忠诚只得回头跟孙虎说了声“得罪”,嘱咐那涵和孙燕陪着孙虎夫妇说话,自己则和荣威来到了正厅外。
这时荣威才说:
“老爷,门外是戚家和薛家的人,都是两家的主母带着礼物,说是来给大少爷送贺礼,您看这?”
今天是关家长子的满月宴,伸手不打送礼人,虽然关忠诚竭力低调,不多和城中的权贵之家走动,但如今人家在这个日子上了门,还是主母亲自来的,也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关忠诚只得赶紧对荣威说:“赶紧将人请到正厅用茶。”
荣威脚步匆匆地去了,关忠诚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再次走进去坐在刚才的位置。
这时只听孙虎问:“不知府上又来了哪位贵客?”
关忠诚连忙回答:“将军,是城里戚家和薛家的主母,说是来给犬子贺喜,本来我只打算办个家宴,没想到风声还是泄露出去了。”
孙虎哈哈大笑几声说:“我说妹夫你就是太低调了,大少爷满月这样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大摆流水席热闹个三天三夜才好,照我说最好还要请个戏班子来唱上几场才行,你看你,就准备了两桌席面,真是的。。。。。。”
他指着那两桌席面连连摇头,意思是关忠诚太谨慎、抠门了。
关忠诚此时除了陪笑外便无话可说,很快荣威便领着一群人进了正厅,走在前面的正是两个盛装打扮的中年女性,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后面还跟着各自的丫头,一共有三四个。
荣威将几个客人引到用茶之处,又吩咐丫头赶紧给客人端茶招待,关忠诚和那涵早起身跟几个夫人见了礼,众人也都回了礼,那两个夫人又给孙虎夫妇见了礼,荣威这才抽空赶紧去通知厨房加一桌席面招待来客的随从,匆匆下去了。
不多会儿,主桌上的菜便全部上齐,关忠诚和那涵分别招呼客人落座。
关忠诚陪着孙虎坐在男宾这一桌,由于此次男宾只有他一个人,关忠诚便对孙虎说:“大哥,王文兄弟和罗中兄弟都是你身边亲近的人,要不就让他们跟咱们同桌吃如何?”
孙虎在关忠诚面前当然不会不给自己这两个贴身警卫的面子,当即就对王文和罗中说:“你们俩还不快谢谢关老爷。”
王文和罗中满脸欢喜地谢过关忠诚,便陪着孙虎在桌子下坐了。
那涵那边,她则和孙燕陪着孙夫人、戚夫人和薛夫人坐在女宾席用餐,但心里却一直有个疑问。
这戚夫人还好,她是夷陵城的老住户,跟关家一样经商,对过去的那涵一无所知,她此次前来还能说得过去,毕竟关忠诚偶尔还是跟戚家老爷打过交道。
只是这薛夫人听说也是从京城回夷陵城隐居的,据说薛家老太爷过去是朝廷官员,不知道是不是那涵的身份泄露了,要不然薛家怎么突然就跟关家走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