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沉默了许久,好一会儿才说:“关福,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其它面部特征?他明明说是为了求财,可事后却没有向我们关家或者孙家勒索,这事我怎么看都蹊跷啊。”
关福抹一把刚才急出来的眼泪,“老爷,那个人自始至终蒙着面,我只记得他个头很高,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本地人。老爷,都是我这一时糊涂,我不该答应别人,更不该把陌生人带进府,幸好孙姨娘安全回来了,否则我实难心安。”
关忠诚背着手在书房踱着,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半晌他才说:
“关福,你跟我们这么久,难道没看出来这次我是不得不娶孙姨娘?如今孙虎在夷陵城一手遮天,我们要在此地生活,能得罪他吗?再有,纳妾这事我跟夫人商量过,夫人是完全同意的,你为何要自作主张来这么一出?幸好此人没对孙姨娘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要是孙姨娘有什么不测,我们关家大院就此万劫不复了,你知道吗?”
“老爷,我错了,我不该背着夫人做下这等错事,我愿意亲自去跟孙姨娘解释,并任由她惩罚。”关福说。
关忠诚想了片刻,说:“关福,这事我的确帮不了你,且看孙姨娘怎么处置你吧。”
关忠诚任由关福跪在地上,然后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门外关大勇应声进来,关忠诚吩咐:“大勇,请两个婆子分别将夫人和孙姨娘请到书房来,就说我有重要事情要说。”
关大勇退下后,关忠诚不由得伸出手拧了拧眉心。之前他和孙燕梳理这件事情时,本来觉得孙府做下这事的可能性更大些,没想到动手的虽然另有其人,但关福和秋菊却是帮凶。
他在想,那个蒙面人又是受谁之托呢?说的劫财,最后却把人弄出去就没有了下文,好像他的目的仅仅就是让关府陷入混乱。或者,他要的财私下里已有人给他了?
还有,孙虎那个孙燕被百花山山匪劫走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而且那天孙燕明明已回府,孙虎却根本没有召回部队的想法,由此可见,孙虎出兵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孙燕,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扩张地盘了。
关忠诚之前也听闻那百花山上的人多年前也是占山为王的山匪,只是后来他们似乎依靠百花山能自给自足了,这才安分守己做了数年良民。
关家在城中的中药铺子曾经收到过来自百花山的珍贵药材,这几年一直也有人流传那百花山物产丰富,是块宝地。
联想到孙虎现如今连军队的口粮都要找他供给,可见他已囊中羞涩,关忠诚更加确信了孙虎出兵根本就是想把百花山占为己有。
可这些跟孙姨娘此次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呢?关忠诚想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孙虎这很可能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一方面有了出兵百花山的理由,另一方面,他成功离间了那涵跟孙燕之间的关系,他往后对关府很可能还有更大的图谋。
可是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此次孙府参与其中,再说了,就算有证据,他肯定有一百种办法将自己撇清。
想到这里,关忠诚痛心疾:“关福啊关福,你可知你这次把夫人害惨了吗?此次你若能求得孙姨娘的原谅便罢,若是不能,你就自求多福吧。”
关福听了关忠诚的话,瘫在地下痛哭流涕,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这时只听门外关大勇大声道:“老爷,孙姨娘到了。”
“请姨娘进来。”关忠诚吩咐。
孙燕缓步进来,看了一眼瘫在地下涕泪横流的关福一眼,心中似有些明了,但她却并未开口问询。
孙燕对关忠诚行了一礼,唤了一声“老爷”,关忠诚指着房中的一张椅子对孙燕说:“姨娘且先坐坐,一会儿等夫人过来了我们一起说。”
“是,老爷。”孙燕应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了。
紧接着,门外关大勇又道:“老爷,夫人到了。”
“嗯,请夫人进来。”关忠诚道。
孙夫人也是独自走进书房,她看见屋里的众人,尤其是看到瘫软在地下的关福,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连忙问:“老爷,究竟生了何事,关管家怎的这副模样?”
关忠诚上前两步扶着那涵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这才说:“这正是我今日叫夫人和姨娘前来要说的事情。”
这时,孙燕站起来对着那涵行了一礼,然后称呼:“夫人!”
那涵抬手示意孙燕起身,亲热地说:“妹妹,你前几日去兰香院,委实是我当日乏得很,便免了你的请安,并非姐姐对你有意见,还请妹妹不要多心。”
孙燕见那涵都开口解释了那天避而不见的理由,当然只得连声说:“是妹妹考虑不周,打扰姐姐了。”
关忠诚见两人见礼毕,这才清了清嗓子,说:“夫人、姨娘,为夫现在一桩事颇难解决,想请夫人和姨娘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