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两人再次来到前厅,孙虎和关忠诚便住了口,只听孙夫人说:“将军,此前我还十分担心妹妹,毕竟她这次失踪了好几天,如今亲眼看到她安好,又看见了关老爷为妹妹准备的院子十分精致,这便也放心了,不知您和关老爷的事情谈完了没有,如果正事谈完了,咱们就告辞回去吧。”
孙虎站起身说:“妹妹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我和妹夫刚才已经达成共识,那我们这便回去了。”
关忠诚早站起来了,此时便说:“大哥、大嫂,既然来了,焉有不用饭就回去的道理?还请大哥大嫂留在府里吃了晚餐再走。”
孙虎则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说:“妹夫啊,我倒是想在这里和你们共享天伦之乐,可我这几天的确军务繁忙,这饭便放着下次再吃吧。”
孙燕也开口:“既是哥哥还有军务,那妹妹也不强留了,嫂嫂如今是有双身子的人,还请回府后多多保重。”
几人客气一番便分宾主走出了前厅,关忠诚和孙燕一直送到大门处,看见孙虎和孙夫人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府。
孙燕悄悄打量着关忠诚,见他脸上神色沉重,便问:“老爷,可是哥哥此次前来说了些什么?”
关忠诚无奈地笑笑,说:“大哥说部队现在遇到了困难,再加上刚刚收编了嘨亭山上的千把人,在我面前叫苦呢。”
孙燕不由得暗自奇怪,难道这些年孙虎将她孙家的家产都花完了?难怪她出嫁时嫂嫂都只给了三样旧饰。
关忠诚见孙燕不语,便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孙燕点点头,关忠诚说:“不过我倒是能理解,大哥手下养着万把人的军队,人吃马嚼的,一年的花费可不少,他今天有一点说的很对,咱们这夷陵城看起来与世无争,但人口太少,地理位置限制了展,所以税收便有限,这城里最大的商户可能就是我关家了,也难怪他今天会找我开口了。”
“老爷,大哥找您要什么?”孙燕问。
“当然是粮食了,我想过了,他既然开了口,我一毛不拔也是不行的,便从我们关家米店的仓库里给他调拨十担大米吧。”
“老爷,都怪妾身,要不是妾身嫁给了您,哥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找您要粮食。”孙燕觉得今天孙虎来看她是假,要粮食才是真。
关忠诚看着孙燕,只觉得她这会儿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了,但他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因此也只得说:“我们二人已是一家人,多说无益,总之如今世道不太平,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尽量用钱解决,我们安生过日子最重要。”
孙燕听了关忠诚的话,突然想起和孙夫人的谈话,便问:“老爷,您难道不好奇妾身是怎么从咱们关家大院被劫出去的吗?”
关忠诚一听,顿住了脚,制止了她说话,示意她回了荷香院再说。
二人沉默着回到荷香院正厅,关忠诚遣退丫头,这才问她:“姨娘,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想起什么了?”
孙燕点点头,看着关忠诚欲言又止,关忠诚着急了,便说:“姨娘,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想起什么了?”
孙燕却问他:“老爷,当日妾身失踪后,您下令让护卫搜府,府里定是还没有被搜到的地方吧?”
关忠诚心里一惊,嘴上却问:“姨娘此话何意?”
孙燕凄然一笑,又说:“老爷可能还不知道吧,妾身回府当日去兰香院给夫人请安,夫人并没有见妾身,而且让妾身这段时间都不必去请安了,妾身不知道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夫人不高兴了,这两天很是惶恐呢。”
关忠诚还是次听闻此事,不由得锁紧了眉头,过了片刻才说:“想来定是夫人最近比较劳累,再加上还在月子里,不太方便吧。”
孙燕却没有就此事再说,话锋一转,“老爷,刚才妾身突然想起自己刚到郊外醒来的时候,当时身上有股子菜叶子的味道,如今想起来,妾知当日定是被厨房的人跟那些蔬菜一起运了出去,但您又说当日府中下人都未出去,那就说明妾身是第二日才被运出了府,至于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没被搜到,我想老爷一定能想到。”
关忠诚没料到孙燕会说出这番话,再次跟她确认:“姨娘,此话当真?你当时真的闻到了身上的蔬菜味?”
孙燕显然陷入了回忆,仔细想了一遍,她再次点头,“老爷,我真的闻到了,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和那些青菜一起被运出去的。而且,应该不是特别新鲜的蔬菜。。。。。。”
关忠诚却是听明白了,孙燕说的应该是每日往府外运送厨房垃圾的板车,那种车有车厢,便于装的垃圾不会洒下来,如果说在里面藏上一个人,然后再放些烂菜叶在上面,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人弄出去。
只是,在他这关家大院,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和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