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清楚的,马上就83年了,到时严打,再这么混下去,进去里头蹲着迟早的,搞不好要被枪毙,跟王学军玩得好的这些弟兄,不少他也认识。
相识一场,能拉一把尽量给拉一下,都不容易。
王学军受教的点点头。
陈北继续道:
“招人的事不急,你现在把人叫来,咱手里也没这么多货,给你一个礼拜时间,你慢慢招吧,也不能什么人都要。
最好信得过的,而且千万别给带到厂里来,也别跟人说货的真正来源,就说是香港、魔都,或者国外来的货,这随你编,咱就一个原则。
安全,能给咱散货,大家一块财,就ok了,明白吧?”
王学军点头,道:
“陈北,其实我觉得咱也没必要这么谨慎,我下面这些弟兄好些你都认识,可靠得很,不会给咱玩阴的。”
“又犯傻不是!”
陈北挺无奈,这家伙估计是在外头混时间长了,社会上兄弟情深那套看得挺重,还挺讲义气,短时间让他转变过来怕是很难,
只能耐心劝说道:
“我没说这些人不可靠,但是大军,你得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不害人,但也得防着小人。
你敢拍胸脯说,这些人一定没问题?就算这些人都信得过,人多眼杂,万一哪个说漏嘴,把咱厂址给暴露了,遇到心怀叵测之人,比如像他刘斌、许严之流,到时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点一定给我时刻牢记,千万不能松了。”最后这话语气严厉,面色肃穆。
王学军也是身子坐直,认真回道:
“我知道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嗯!”
陈北轻点头,
“这些天你慢慢招人吧,到时人员定好召集起来,我再给他们说说。”
“行!”
——
——
晚上陈北回到家时,都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一直在厂里待着,盯着车间的活,后半夜就让王宝来和王学军两人轮流盯着了,厂子刚开起来,一切都是要亲力亲为,自己盯着,时刻了解生产进度,也能放心些,心里有底。
这边轻手轻脚进了院子,到了自个房间门口,兜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入,灯也没敢开,刚往屋里踏入一步呢,
一道女人声从背后冷不丁响起,
“你这大晚上的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
把他吓的浑身打一哆嗦,撒谎是儿子,真差点给吓尿了,忙转过身来,
“啪!”
屋里的灯也给打开了,一片光亮,面前可不就是他大姐站着嘛。
穿着内衣,上面披个外套,脚下还穿着拖鞋,长有些乱,睡眼惺忪的,这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姐,你走道没声的?好歹也吱个声啊”,陈北惊魂未定,脸都白了,抚着胸口,
“差点过去!”
陈雪哼声,
“我刚不是吱声了,是你自己心里有鬼!赶紧的,老实交代,我这等你一晚上,这么晚才回来干嘛去了?
这些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着家,不是又跟过去的那些狐朋狗友混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