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来身子晃了晃,嘴唇襦动两下,道:
“就我现在这模样,拿什么争啊?”
“你是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陈北道:
“你一正式工,家里有房子,单这两项,那就比大多数人要好了,就是我和大军也比不了你,你这还嫌弃上了,真想抽你俩大嘴巴子。”
王宝来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
陈北从花坛台阶上站起,拍了拍屁股,道:
“话呢我就说这么多,听不听也随你,这赚来的钱呢给你可以继续赌博这么输掉,
不过,王宝来,我提醒你一声,你这么搞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你,很多人巴不得你这么颓废,自生自灭,包括你前妻。
她会站你面前说,你看看,就你这德性,当初离开你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行,那你就继续玩吧,我们走了,大军,咱走……”
说罢,率先朝前头走去,王学军扫人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跟了上去。
王宝来一人跟木头桩子般杵那,一动不动,就那么待了半个来小时,冷风吹在脸上也没一点知觉,然后又浑浑噩噩往小卖店去,到了门口,却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那里头的赌客见来人,堆叠着笑容出来相迎,拉着人道:
“王癞子,刚跑哪里去了?大家伙都等你呢,来来,里头请,想什么烦心事,那些个骚女人有啥好惦记的,哪有赌博痛快,咱继续玩啊……”
王宝来看着这些人的嘴脸,一把将搭他肩上的手给甩开,恶狠狠道:
“滚!劳资以后再也不赌博了,再赌特么剁了自己手。”
说罢,转身离去。
那赌客骂咧着,
“麻痹的,什么神经?你王癞子要不赌博,老子把自个卵子摘了当下酒菜,槽!”
王宝来回到家里,一个人在家的女儿跑过来抱住他大腿,仰着小脑瓜,可怜兮兮道:
“爸爸,团团好饿,团团都没吃饭呢,爸爸,妈妈去哪了……”
王宝来看着自个闺女,这些天自个都是浑浑噩噩的,哪有功夫管这小的,闺女脸蛋脏兮兮的,头也没绑,衣服还是她妈离开时那一身,脏的不成样子了。
再看看家里这邋遢模样,眼眶一下就红了,蹲下身一下抱住孩子,“呜呜呜呜呜呜……”低声哭泣起来,这些天心里的苦闷、痛苦、难过、绝望……
给宣泄出来!
小丫头还不怎么知事,懵懵问道:
“爸爸,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嘛?爸爸,你抱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王宝来把孩子松开,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泪痕,柔声道:
“团团乖啊,都是爸爸不好,爸爸给你洗个澡,换身新衣服,然后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丫头一听有好吃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小脑瓜一下一下点着头,“嗯,爸爸我还要吃糖果呢。”
“好,爸爸给你买!”
烧了水,给孩子洗了个澡,换了新衣服,扎了小辫,家里也给好好收拾了下,便带着女儿出了门,推着自行车,让女儿坐前头横梁上,出了住宅区。
找了一饭馆,点了几个菜,小丫头吃得欢快,那小脸都要埋碗里去了,看来真是饿坏了,他这看着心酸不已,自己这父亲当的,实在是失败。
“爸爸,这个肉肉好好吃喔!”
王宝来拿手帕给女儿沾有油渍的嘴角擦了擦,一脸慈爱道:
“嗯,好吃就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