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笑了笑,没一点怕的意思,道:
“刘主任,我这没偷没抢,就是在这摆个摊,问厂里讨要我爹的赔偿金罢了,不犯法吧?
警察也不能胡乱抓人。”
“你……”
刘生胸口起伏,对这种耍无赖的家伙真是一点没辙了。
边上的刘斌可没那么好定性,破口大骂,
“陈北,王学军,你俩故意的是不是?我家玻璃窗被砸,门口被泼漆,肯定是你俩王八蛋干的,劳资今儿整不死你们。”
摩拳擦掌上来要动手。
王学军“蹭”一下从地上站起,看着面前的家伙,嘴里不屑道:
“刘斌,你特么长能耐了是不?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高中那会你被校外的那些混混、流氓欺负,是谁给你解的围?
娘的,要干战是吧?来,小爷陪你,就你这逼崽子,我特么把你打出屎来。”
一步踏了出去,刘斌就是个最强王者,真要动手,立马萎了,退了几步,装腔作势道:
“你……你俩给我等着,劳资叫厂卫去,有种别跑。”
说罢,往厂门口去。
“叫什么叫!”
刘生喝住,愈恼火,老子英明一世,怎么生了这么个蠢儿子,“给我消停点。”
“爸!”
刘斌憋闷,“人都欺负到咱头上拉屎撒尿,你这都能忍?!”
“你给我闭嘴!”
刘生胡子都卷起来了,将儿子喝住,转头对面前两人道:
“陈北,你要闹就闹吧,你这样子把厂里领导惹恼了,一分钱别想拿到,哼!”
说罢,甩手往厂门口走去,身后的刘斌眼神阴毒死盯着两人,恶狠狠道:
“你俩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
——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刘生直感觉以往悠闲、自在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去了厂里,那俩小混蛋就从早到晚搁厂门口蹲着,他娘的比厂里职工上下班还准时。
他克扣职工赔偿金的‘谣言’也传开了,虽然自己可以不予理睬,有副厂长的大舅哥做后台,谁都不用怕。
但这年头人言可畏,你走到哪里,后面就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说着坏话,总是膈应人的,再者这事儿真要闹大了,他怕是也顶不住。
家里头呢,这窗户玻璃一到半夜就给人干碎,家门口的油漆刚处理掉了,大半夜又给人泼粪,他虽然知道这些阴损的事儿是谁干的,报警都不下三四次了,但你这人也抓不到,手里没个证据,总不能胡乱抓人吧?
每到夜里那真是苦不堪言,甚至都得等着这窗户玻璃给砸碎了,完了才能放心入睡,都是得癔症了,短短一个来星期,人都瘦了十多斤,再这么下去真要崩溃了。
中午一家人围着吃饭,他婆娘一脸哀愁道:
“孩他爸,要不把钱给人家吧,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我现在都不敢出门,别说咱院里的邻居了,就是住的这片胡同,大家伙都知晓了咱家这闹心事儿,我这出个门,后面就有人对着指指点点嚼舌根,你说这……谁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