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休突然一激灵:“你刚说这事赵全也知晓。”
阿媛看他脸色不对,一琢磨便知他想的什么,脸色也一变道:“你是说赵全……他会对丘富……”她没有说下去,板升城中的形势她也知道一二,赵全虽然来得晚,可此人很是能干,一仗就立了大功,迅取得了阿勒坦的信任,现在已是板升城中的二号人物,可他毕竟根基未稳,难道说这么快就等不及要取代丘富当这板升城主了?
杨一休想着心也揪了起来,这灵虫是他弄来的,这事做的并不十分隐秘,若查出来,难道要他来背锅,阿媛脸色更难看,灵虫是她拿给丘富和赵全的,赵全难道不会杀她灭口?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阿媛忽然灵机一闪,道:“阿楠……那丫头也别想脱干系,丘富与她有隙,若能栽到她头上……”
杨一休狐疑的看着她道:“你说的容易,能栽给她我还愁什么,这事再查能查到她头上?何况她背后还有大领,就别做梦了。”
阿媛皱眉又思索片刻道:“走,我们去找赵全。”
杨一休吓一大跳:“你疯了吗,你不怕他将我们扣起来杀了。”
阿媛鄙视的看他一眼:“你躲得掉吗?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找上门,我们光明正大的登门,他更不敢将我们如何。”
丘富的府宅这时已得了讯息,上上下下早乱了套,他的十几个小妾纷纷收敛起家当细软准备跑路,他的后宅还有众多仆役,这些人本就有不少是从大明劫掠来的,一听丘富死了,趁乱便卷走了各处值钱的物件,一下子跑了大半。
赵全本来一直在府里等丘富的消息,不想来个晴空霹雳,听人描述,丘富分明是中了灵虫的毒了,可是这毒怎的到了他身上的,丘富一贯做事老练,这中间到底生了什么,赵全还是想不明白,这时眼见丘府乱成一团,他却不便出面,他不过是在此借住,凭什么身份去管丘府的事。
这时,阿媛和杨一休跑来找他,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猜我绕的说了半天,大致才明白个人的小九九,阿媛和杨一休这才松了口气,赵全原来也跟他们一样困惑着呢,也对,赵全才来了多久,丘富又是他的大靠山,若说过得几年等他站稳根基再想取而代之还说得通,他现在真没理由害丘富呀,丘富死了就算阿勒坦器重他,可其他人服气吗?赵全也才整明白,难怪杨一休这么紧张,原来这灵虫是他弄来的,敢情杨一休怀疑是他害的丘富,这是怕自己要灭他的口呢。
赵全顿时头大了,丘富的死因必是会追查的,若查不出还罢,若查出他中了毒,再若查到杨一休这里,丘富刚死他就跑来找自己,这事还说得清吗?赵全低垂的眼中闪出一丝杀意,杨一休一直观察着赵全的一举一动,这时他敏锐的察觉出赵全的变化,心里咯噔一下,心一横索性摊牌道:“丘老大到底怎么中的毒,我们都不清楚,但咱们谁也逃不了干系,我来找你,多少双眼睛都看着了,日后我便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更加说不清了。”
赵全眼中杀意更重,却在抬起头时换了张面皮,一脸坦诚的道:“你想哪去了,当此时我们正该同舟共济,不能担了这等冤屈,该将那个害了丘富的元凶找出来才是。”
一直没出声的阿媛插话道:“会不会是阿楠那丫头干的?哼,就便不是,我们也想法栽给她。”
赵全脸一沉道:“妇人之见,真有蛛丝马迹还罢,若没有,怎的栽她身上?大领正回护那丫头呢,你说怎么下手,此时绝不可节外生枝,没得再给自己招祸。”赵全听着丘府里乱糟糟的动静,心下一动对杨一休道:“你从哪弄来的这灵虫,整条线经手的人都不能留了,现在板升城内正乱,你该知道怎么做了。”杨一休眼珠一转,别的事难办,搅乱板升城再趁乱杀几个人,一时半刻还难不倒他,于是他立即出去布置人手了,房内就剩下赵全与阿媛,阿媛靠近过来道:“这事真不会牵涉到我们吗?”
赵全怒道:“谁让你们这时来找我?”
阿媛略显尴尬的道:“杨一休不放心你,我又怎拦得住。”
赵全鹰隼一般的目光盯着她道:“杨一休怎会找上我,哼,该是你不放心我才对吧。”
阿媛强笑道:“哪能呢?我不信谁也不会不信你呀。”
赵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阿媛拉得与自己极近,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勾搭了杨一休,我说你哪来这种邪物,嘿,你到底还睡了多少男人?”
阿媛委屈道:“我出关还不是想随了你来,你怎的说话这么难听。”
赵全嗤道:“你一来就搭上了丘富,你当我不知道,我原本不知你为何处心积虑的跟了我,原来是教主要杀你,教主就剩一个儿子了,你勾引的子轩为了你与教主作对,他岂会放过你,你以为躲到关外便没事了吗?我也才知道阿楠是教主钦定嫁与子轩的,难怪你一直想除掉她。”
阿媛被他说中了心事,却也不变色,道:“阿楠那个黄毛丫头,你以为子轩会喜欢?再说了,她的身份你不是知道吗,她哪会嫁给子轩,我白操这个心做什么。”
赵全冷冷的看着她道:“你这女人太过自以为是,奉劝你一句,莫要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