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他可能要退学。”
“啊”崔榕愕然,“不至于吧犯错的不是你吗你都没事,他为什么要退学”
“是安叔叔想让他退学,他早就知道了,已经在办手续,被学校用什么理由一直拖着。”任延停顿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是,竞赛班的吴老师争取到了上门家教,让安问正常参加联赛,顺利的话,进入集训队就可以保送清北,到时候安叔叔也许会放他上学”
他的话音还未落,崔榕便直截了当地说“不可能。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之前让安问回家住,就已经知道了”见任延点头,她续道“安问既然被他关起来,他也没有来找过我和你爸,这就说明,这个坎在他那里过不去,他不接受。”
“那他”
崔榕抬头与任延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他是真的会送人去那种学校的。”
安远成确实在找行为矫正方面的机构,不管是打着心理治疗的幌子也好,还是教育的幌子也好,市面上有名的、在上流家长圈里有口碑的,都被他咨询了个遍。
“我听说,有一种电击疗法。”
手语老师葛越,总是面容沉静,讲话时慢条斯理但不古板,有种独特的韵味在。又或许是没有韵味的,这一切不过是爱情给人的障眼法。
安远成这辈子各种各样的女人都“玩”过,漂亮的,温柔的,娇气的,任性的,大部份都很快便厌倦。他当然有他的审美在,要漂亮丰腴柔媚,葛越三样都不沾,且是个离了婚的单亲妈妈,所以林茉莉一开始就没有防过她。
“电击我听说,这会对人的大脑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那是落后的,过去式的,现在在国外的理论和方法都已经更新了,国内也有一些医院在做,不过费用高昂,所以没有在市面上推广开来。”葛越温柔一笑“是淇淇告诉我的,她不是在国外,将来大学想学特殊教育么上学期就刚好做了这方面的课题。”
安远成沉吟着“我不想伤害到他的身体。”
“当父母的,谁会想伤害自己的孩子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孩子好吗”葛越望进安远成眼中,眼神里的温柔深沉似海,有股安抚人心的能量。“孩子现在未必能理解,但长大了,也就理解了。父母若是一味的只为了讨孩子的欢心,随这随那,才是真正的自私,你想呢”
见安远成不答话,葛越也不尴尬,更不追着说服,而是随他去了,突然想起来似的另起了一个话题“对了,淇淇上次参观大学,在校友馆里现了一张有意思的照片呢。”
她等着安远成问出“什么”后,才点开手机相册,递过去“就是你看啊,这是不是养真的照片”
安远成接过看,是多人合影,耳边听葛越还是语和缓地道“养真在里面真是鹤立鸡群,淇淇说他在华人留学圈可有名了,谁都认识他呢。”
安远成不辨喜怒地一笑“他玩得
比谁都花,哪叫有名那叫作风不正,恶名远”
话到这儿就停了,因为他在照片上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长遮面,眉目纤细上挑而含情,与现在比起来要年轻许多,气质也有所不同,所以除了最熟悉的人,旁人恐怕辨认不出那是他的新婚妻子林茉莉。
林茉莉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美国的大学那么多,华人留学生何止上万安远成当初也只是过了一耳,并不当回事,只当她是去国外混了一圈镀了个硕士金,连在哪所大学、哪个专业都记不清。
安远成把手机还给葛越。
他亲眼看着安问被送回家、安顿到房间里,又出来私会情人。原本要在酒店留宿的,却去而复返,在深夜风尘仆仆地回了家。
林茉莉已经睡了,被他惊动醒,嗅了嗅,没闻到酒味,但仍强撑着睡意问“要不要给你煮点什么喝一喝”
安远成开了主灯,卧室里一瞬间便很亮堂,林茉莉觉得刺眼,从手背挡了一下,困倦中带着鼻音,听着很娇憨地问“怎么了”
安远成在床边坐下,居高临下,目光莫名地黑沉无光“你在美国,是不是交了很多朋友”
林茉莉不知道他搞哪出,笑了一下,艰难地撑着身子起身“怎么突然问这个还好,同学们大部分都回国后就没怎么联络了。”
“那你跟养真,是什么关系”
林茉莉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安远成继续语气寻常地问“是只是圈子里听过对方名字,还是点头之交,还是说,”他的目光回到林茉莉孕后期略为浮肿的脸上“他玩过你”
不知名的山村路终于颠簸到了尽头,跨过江便是另一个国家了,跨越国界的峡谷中,溪流声隆隆响彻。
安养真叩响其中一扇门扉。
深夜来访,叩门声让人心惊,门里传来一道中年男声“谁啊”
“安养真,琚琴的儿子。”
门内沉默好一阵,过了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如果再年轻十岁,他应该是那个年代最受欢迎的粉面小生脸,是那种tvb所谓的师奶杀手。
三分钟后,安养真终于确认,他和安问的妈妈琚琴,确实早就已经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