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铺着地毯和一张支起来的小床,落重曦让他先坐在地上,确定他听觉没什么问题后,擦掉他耳朵里的血。
七孔流血这是什么概念?
“我没事的……”看着落重曦板着脸找纳戒里的药,落长天忍不住说道。
“没事……”她重复道,“每次都没事,每次都跟我说没事,一身血也没事,满身伤也没事,是不是死了才算有事。”
她忽然颓坐在地上,原着里落长天有受过那么多苦头吗?她自诩改变炮灰命运的自救是不是都错了?她不应该动太多手脚,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护住他是不是就可以?
“曦曦。”落长天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你没事就好。”
“我……”落重曦几乎要苦笑出声,她能有什么事呢,最惨就是看着人木云寨的人死在里面罢了。
毕竟相识一场,能救下他们本应该让人高兴,但落长天这样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明明她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怎么会忽然有天雷的,不是冲你来的是不是!是……冲我来的。”
完全不合道理的第四十六道雷劫,为什么每次雷响都在他们头顶,不是谁渡劫,是来劈她,又或者是木云寨的人的!
木云寨的人若不死在里面,就不会有后面的委托,萧逸臣也不会来此。
她穿越到这,改变了诸多剧情,现在又夺了萧逸臣的机遇,天道是想要她死。
落长天必然是察觉了什么,才会在她叫他时也没有进来。
天道,要她死?
凭什么!
书里看着所有气运都偏向一个人还能事不关己地代入觉得是主角光环,而现在,仅仅因为她救了几个人,取走了一个没有主人的鸟蛋,就要降下四十六道雷击劈她吗?
蛋是冰玄凤的,萧逸臣现在甚至还没有涉足苍茫野,凭什么觉得这鸟蛋就必须是他的!
即使是原着中,打败冰玄凤的也是八荒派来的其他人,他只不过先一步闯了空巢。
木云寨就更是无辜,他们出现在这,仿佛只是为了去死,然后将丹阳山的人引过来。
思及此,落重曦忽然觉得自己都三观完全被颠覆了,萧逸臣那么多的奇遇机缘,怎么能仅仅归结于运气好?
他捡的那些丹药武器灵草,难道不是有人为之拼搏牺牲甚至付出了性命,有人替他完成了一件事的百分之九十九,他只需要伸手采撷胜利的果实。
直到最后他登顶这个世界巅峰,是抢占了多少大能,甚至多少族群的气运天机,才能破开此世,去往下个世界。
那些人在书里一带而过,更多是提都不会提。
他才是贼,他和他所谓的天命才是窃天之贼。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落长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今日天雷如此,若我是妖是魔,你也偏袒于我吗?”她想着那些雷,还心有余悸,只是闪电的亮光就能把她闪瞎半天,不知道落下的雷击有多可怕。
“曦曦,我不会让你有事。”他固执地说道。
她不是书里那个人,但是与他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落重曦。
她也,不会让他有事。
“又流鼻血了。”她软下声来,伸手擦掉他人中上的血,排出一把丹药塞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