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她还得感谢一下封楼聿?
她沉闷不语。脚踝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抽抽地疼,几乎下一秒就能断裂她腿骨。
堕鬼食人时徒手拆骨,姬婳向来不懂怜香惜玉。一手爆头,恶鬼尚惧。
实在受不了他那股力道,鹿衔枝皱紧眉轻声呼痛,“疼。”
示弱有时候是很明智的做法。至少在她深陷囹圄时,示弱不失为一个拖住敌人的好招数。
姬婳突然松开手,伸手在她雪白的裙摆上擦了擦残留的血渍。
漂亮干净的白纱被他弄脏,拉扯出些许不合时宜的无名张力。
她那只脚无力地砸在地面,皮下渗血,脚踝上一圈浓重青紫看起来很是骇人。
“这也算疼?”他直视着她,似不解似不屑,又似轻然,总归算不得好。
他缓缓抬手握住拴捆她手腕的铁链,慢条斯理地绕了一圈,突然一把将她从墙角强行拽出去。
鹿衔枝小弧度地收回脚,还未将其藏在裙摆下,身体蓦然一轻。
她反射性地想摆手甩开他,却无济于事。她强忍住心里的慌乱与恐惧,尽量不让身体反应过度刺激到他。
巅峰级堕鬼,暴食时的杀伤力极强。只要他想,一把就能折断她的脖子。
几乎是被拖着走,三两下她就被他拉扯到茅草堆旁。
身体霍然失重,卷短的丝失控遮目。在他的力道下,她不平稳地往后倒去。
铁链碰撞,晃荡作响。
姬婳将她摁倒在板硬的木块上,一手攥紧她手腕,束缚住她的铁链在她落下的一瞬间尽数断裂。
嘭——
嘭——
每一个圈环都断裂开,炸出的碎截化为伤人利器,在一束光线下白如劈天盖地而来的冰雹。
这场面实在太猛,鹿衔枝死死闭紧眼,撇开脸躲避。
残渣倾泻下来,还未触碰到姬婳弯曲的丝,瞬间化为灰烬。
姬婳俯身凑近她耳畔,低声哑语,“告诉你好了,这个地方,乃吾粮仓。”
他吃民间少女,断玉会生气,会看不起他。所以他吃牢狱中人。
他在审判罪恶,在处罚罪恶,他没有错,一点都没有……
鹿衔枝一动不动,飞思考着对策。
她对姬婳的认知不深,只停留在这厮是个顶级神经病。扭曲至毫无人性,乱杀人特么是真乱杀。毫无理智可言。
除了……对封三。
“我是他的……食物。”她竭力冷静下来,“他把我关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有罪,仅仅是因为他想吃我。”
巧了,还真让她说中七八分。
姬婳抬起头,丝垂落在她脸上,留下一条又一丝宽窄不一的红线。
“看吾。”他命令道,很强势。
鹿衔枝忍着即将破膛而出的恐惧,转过头正对着他,直视着他那双比嗅到血腥味的暗狼更为凶残锐利的眼眸。
姬婳微微眯起眼,半露的瞳闪过诡异光泽。
难怪……难怪他会如此兴奋……
他突然笑了,“暂且,把你留给他。”一把松开钳制住她的手,他的身体无需手臂支撑,直挺挺地立起来。
鹿衔枝软软地仰躺在干草堆里,像是被吓破了胆,手脚软到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爬起身。
姬婳站在她身边,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垮垮垂在臂弯的艳色外袍为他增添了一抹别的气质。若是忽略掉那被鲜血浸湿的尾拖,他艳丽的外表叫他看起来不过一个风流美人。
可任他再如何漂亮,鹿衔枝是怕惨了他。
姬婳才是正儿八经的恶魔。“恐怖分子”这个词远远不足以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