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静静盯着鹿衔枝看了许久。
他微微眯起眼，竖瞳中暗红加深，多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邪肆感。
“好。”他没有放手。
鹿衔枝指了指他握住她脖子的手，“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就这样说。”他冷漠拒绝。
鹿衔枝弱弱地戳戳他的手腕，“你和我在一个屋子里，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她现了，和内核是封三的魇靠近时，她受怀慈性格的影响程度会大大降低。
和魇成亲那天，旖来找她时，她面上表现得虽不明显，实则心里头有些落寞。
可在魇面前时，她对旖的感觉完全就是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可能是因为她和他的神魂本源相同，都是从往生因果镜外来。
魇是记得鹿衔枝有这些小动作的，再见她行此举，他有些恍惚。
重生以后，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她都冷着脸对他。避他，厌他，恨不得立马绕开他离开。
他缓缓松开了手。
鹿衔枝立马坐起身来，挪挪屁股，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少女间几颗珠花散了，垂下几缕凌乱的碎，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破碎美感。
魇眸色晦暗几许，指尖在手心轻刮打转。
他果然还是忘不掉那些与她沉沦的画面，果然还是喜欢看她因他眼角滑泪的模样……
他默念静心诀。
鹿衔枝没注意到他丝毫的不对劲，她把散别在耳后，瞧着他，试探着问。
“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讨厌我吗？”
这个问题她想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
魇嗤笑一声，“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极是轻蔑随意。
一口恶气憋在嗓子眼，鹿衔枝扯扯唇，努力放轻声音，循循善诱。
“在联姻一事被提起之前，我们有见过面吗？”
若是魇之前没有见过她，那么很大概率他仅仅是因为联姻一事讨厌她。
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直接拒绝联姻明面上虽不好，但也不是不可以。
魇直勾勾地盯着她顶翘起的一小撮呆毛，不语。
何止是见过。。。。。。。
“我知你对我有误解，也必定不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但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父皇派来的细作。”
“你当明白，我若行间谍之举，顶权割据，战火必定漫天。”
“我没有那么伟大，虽谈不上心怀苍生，但也确确实实见不得数万百姓于战火中颠沛流离，惨死于无望。”
“如果，如果你可以不那么排斥我，我将用行动告诉你，我并非那等贪权的狭隘之辈。”
言语空乏，是个正常人都会说。只有行动才是唯一可靠的证明。
她所言的狭隘之举，指的自然是为了让明楼碾压暗域、将明帝送上权力顶峰，而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
鹿衔枝神色肃穆，言语恳切，清冽干净的目光落在魇暗沉的眸中。
见少年无动于衷，连眼神都没变化半分，鹿衔枝耷拉下眼皮，难掩失落。
她字字真心，句句真诚，可他恍若未闻。
“若本神不信呢？”毫无温度的语句。
鹿衔枝抿抿唇，只能苦笑，“大人若不信，臣妾又能怎么办呢？”
自称“臣妾”，实则是她无法将他拉到统一战线，不将他视为自己人。
魇自然也知道鹿衔枝有这个特点。对亲近之人用你我，对生疏之人用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