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他并不爱她……
“随意。”
她淡淡一言,可眼泪却憋不住。
泪失禁一犯,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抽抽起来。
封楼聿感受到她的颤抖,微怔。
一抬头,见她忍着声气哭,忽然就想起境内她每次掉眼泪的情形。
为什么?
姬婳将她吊在半空虐杀都没让她哭,为何现在哭得这么凶?
想到什么,他眼神一凝,阴鸷瞬间蔓延如墨。
心软是禁忌。
心软一定没有好结果。
思及此,他一大口咬上她肩头,那股子狠劲儿,直接让鹿衔枝痛得一哆嗦。
“嗯。”她咬紧牙,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嘶叫声多不好听啊。。。。。。
显得狰狞。她都要死了,还不如漂亮端庄的死去。
鹿衔枝确实也没有更多力气去挣扎了。
轰——
冬晨少雷,此刻窗外却雷云滚滚,如隔山炮轰,鸣响阵阵。
手腕灼热得厉害,鹿衔枝低头看去,果然是心咒誓起了作用。
他想杀她,半分不假。
一声惊雷,将封楼聿从暴乱的思绪中拉回来。
他蓦然一顿,怔忪片刻。
血液从他嘴角滑落,划过光洁的下巴,那弧度将血滴完美地牵引着滴落到鹿衔枝眼眶。
几滴血落到她白瓷般的肌肤上,不算多,却将她妆点得凄美异常,破碎之余,竟还有几分悚人。
封楼聿不得不承认,方才他入了迷。
她的血肉,有种令妖魔鬼怪冥都想疯狂抢夺撕扯的欲望。
非同一般。
若是留下她,将她关在暗域将养着,他可以一直啃食她。
当他产生这样的想法时,其实并不意味着他有多贪婪暴食,而是他隐隐心软了,潜意识里想找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他再三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可若他只是想要留下一个人质,留下一个报复道君的筹码,倒也不算心软不舍不是吗?
“你入我境,就只是为了窥探到我的弱点?”他沉声问。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能将逻辑捋顺。
她一切反常的行为也都能解释得通,无碍乎是为了接近他,获取他全身心的信任,然后帮道君找到他的弱点,找到彻底铲除他的方法。
他刚才也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他还是想问问她,就当为境中一直认为有一个人偏爱他的青玉和封三问问。
他现实里从小到大都没有认过错,却在境中认过一次错,那就是曾对她说他不该自以为是。
若他一股脑认定她如此不怀好意,难道就不是自以为是吗?
鹿衔枝当然是个长嘴的,“不是的。”
只不过她现如今实在不好过,已经再难以多做解释。
封楼聿低下头,直直地盯着她染血的眼睛,静默不语。
良久,他开口,“好,我给你机会。”
“证明给我看。”
潜台词就是,他接受她提议的交易。
封楼聿攥紧拳头,强忍住暴食的欲望,翻身下榻,背对着鹿衔枝。
他身上还挂着那件属于鹿衔枝的中性常袍,浅绿如灰,垂在他臂弯欲落不落。
他背上是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看起来仿若抓伤,引人遐想。
鹿衔枝软软地躺在塌上,已无多少开初的惊惧,现在她心头更多的是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没了他的禁锢,她缓缓抬起手,想要拢紧自己敞开的凌乱衣裙,却艰难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