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没有抬头,突然甩出个火药炸弹般的问题。
鹿衔枝一怔,倏然掀起眼帘,对上他一双满目认真的眸子。
他的瞳色是很纯的墨黑。那颜色太暗,纵有烛火照耀,她也难以看清他虹膜上的繁复花纹。
她缩回手,眸中凝起虚幻不明的冷凝之意。
“你若是觉得亏欠,大可予我金银珠宝,不必如此辱我。”
鹿衔枝如何不知道封楼聿所想?
她是因他才被苏二盯上,伤重至此,差点丢掉一条命。他自责愧疚罢了。
不论世人有没有将她看作是封二的未婚妻,总归她被苏二关过一夜,又闹出那等子世俗旦觉不堪的阵仗。
她在众人眼中无疑是已经失了贞洁的女人,就此一生,几乎不可能嫁出去。
他在负责,她懂,可她不需要。
“我并非如此。”封楼聿的语气难得染上几分慌张。
他确实自责,也确实想到了这一层,但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全是出于责任之谈。
他不明了什么是男女之情,但设想她嫁给他的画面,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不可接受。
二哥说,北都想嫁给他的姑娘很多,说明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成亲对象。
这不是他一时兴起。
在她昏迷不醒这段时间,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做下这样的决定。
尽管她那张与鹿衔枝生得一般无二的脸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但他不惧。
“你别怕,你嫁我,我永远不会碰你。”
以为她经此一劫,受到不小惊吓,害怕那档子事,他信誓旦旦地承诺。
鹿衔枝有些哭笑不得。
他根本不懂。
他对她或许存有一些好感,但那种浮于表面的感情不足以支撑起一段婚姻。
境内的他不是现实的他,境内生的事也不可以偏离原轨迹。
他们之间的牵扯只能止步于此,多的不能再有。
见鹿衔枝沉默不语,似是有所动摇,封楼聿以为她还有顾虑,又道。
“你放心,我今生只娶一人,绝不会有旁的女子惹你心烦。”
“我的一切都归你。”
鹿衔枝撑起腰坐在床头,直视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
“你喜欢我吗?”
她漫不经心地如是问着,面色不冷不热,仿佛只是在简简单单地问他一个问题。
封楼聿怔忡片刻,他望着她,如望进一潭清澈却不知深浅的泉。
像是陷入到进退两难的题,他想回答是,可再一犹豫,又找不到最为肯定的正确答案。
“是。”他觉得是。
所有都说他待她是不同的,他也知道自己对别的女子从未有过像对她一样的耐心和温和。
“真的吗?”她问,在他想立刻给出肯定回答时又问,“你敢亲我吗?”
封楼聿彻底僵住。
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到她苍白又有些干燥的唇上。分明不是娇艳欲滴的嫣红色,却让他有种自己无礼至极的羞愧感。
他僵硬地抬起手扶住她双肩,俯身慢慢凑近她。手心沁出些冷汗。
鹿衔枝看出他的反应极不自在,她一语道破,“你敢,但……”
说罢,唇上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