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你一口喝了个干净!
对嘴吹吹要不要?
当然现在的闫凯肯定没胆子这么说话,只能在心里疯,不然很可能今晚就会挂在城墙当旗子。
“重新煮一壶?”
雅尔塔转过身,双手交叠放在池边,雪色长在背后呈扇形散开浮于水面,因为烈酒的影响,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红,那唇尤为艳丽,宛如深海捕猎的鲛人,带着致命危险。
他静静的注视着雄虫,精致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而那双眼睛却在昏黄的灯光闪烁着诡谲难辨的光。
闫凯站在阴影处,下颌紧绷,死死咬着腮帮肉才堪堪忍住自己想要往外跑的冲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强烈的杀意。
了解这里之后,闫凯作为一个局外人,并不同情那些被斩杀囚禁的雄虫,也可以理解雌虫艰难的处境。
不论什么时代,都不会有人愿意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苦难中,雌虫反抗是必然。
这只雌虫错把他当做雄虫,闫凯虽然无辜背锅,但不可否认能活下来也多亏了这个身份。
但是在理解之余,他同样也无法跟这些雌虫产生共情。
闫凯始终是人,不是虫。
起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悲剧对换而已。
雅尔塔十分满意雄虫因恐惧而苍白的脸色,朝他勾了勾手:“下来。”
“什么?”
闫凯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碎了一地,真的很难跟上他的脑回路。
“下来。”
“不要总是让我重复。”
雅尔塔对上他的视线,明明没什么表情,无端让人脊背凉。
闫凯惜命,快步走到池边,脱掉鞋子直接下水,毕恭毕敬的颔:“请指示。”
“洗。”
雌虫淡淡瞥他一眼,指了指头,然后舒展手臂趴在浴池边沿,静待雄虫反应。
闫凯左右看了看,现酒架底下有梳子和一盒白色的膏状物,应该就是洗头洗澡用的。
他淌水过去,把东西拿过来放在旁边,搓了搓掌心,盯着一池子的白有些无从下手。
毕竟他活的粗糙,这辈子也没碰过那么长的头,又怕虫子嫌他慢要借题挥,最后干脆按照平时自己的习惯先囫囵过一遍水,然后挖了一大坨膏均匀涂抹上去,头团结成缕,露出浅粉色的头皮,干干净净。
啧。
真是没有一处不精致的地方。。。。。。。
闫凯垂下眼睑,手指当梳,穿而过,并不柔软,硬邦邦的一看就很不好惹,倒也符合虫子的脾性。
“头疼。”
雅尔塔闭着眼睛,轻飘飘的开口。
闫凯没有吭声,在水里搓了两下粘腻的膏,然后抓起一把头拧了拧干,擦掉多余的水,抬手在雌虫太阳穴处轻轻揉按。
雅尔塔感受着额角两边适宜的力道,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雄虫会如此听话。
隆科达雌雄比例在虫族大6失衡最为严重,也许是因为地貌影响,也可能是因为本身的生理缺陷,他们的寿命均值要明显比其他部落低上许多,而雄虫的一生更为短暂。
正常情况虫族寿命基本保持在26o岁,但是在极北之地雌虫大约是2oo年左右,雄虫只有短短的12o-15o年,随着精神力枯竭便也失去了生机,被标记过的雌虫至多再活2o年,便会转身投入战场以自爆的方式终结,
当极北之地天际的漫天银河变成绚烂的鲜红,则证明又有一批战士从此陨落。
雅尔塔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星海,终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这当中的一部分,这是他给一早就预定好的结局。
只是在此之前,雅尔塔面色阴沉的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光鞭上,他要亲手将千万年的制度推翻,哪怕自由短暂也要亲手将雄虫的尊严彻底粉碎,让他们切身感受到雌虫在他们的统治下是如何的绝望与痛苦。
繁衍,一切不过为了繁衍。。。。。。。
雅尔塔死死咬着腮帮,腹部肌肉紧绷,若是这个世界的新生注定水深火热,他们何苦来世走一遭?
不如连同这片地狱一同消亡在时间的洪流中。。。。。。。。
闫凯勤勤恳恳的当着小厮,明明不热的地方却憋出一头汗。
肩膀上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揉了没几下就开始隐隐作痛又不敢随便停下,等下把虫子惹毛了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雅尔塔察觉到额头的异样,戏谑的勾起唇角:“怎么越来越轻了?”
闫凯揉着手腕,老实回答:“手伤未愈。”
“别总找借口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