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踉跄了两步。
心头升起一种无力之感,茫然有种所恨非人的无措。
二楼的盛墨白,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冰寒,冷声吩咐一旁的宋林。
“去查,怎么回事。”
云月的资料他在结婚前就调查过一番,与市面上的消息没什么差别。
无非就是当年凤轻霜一介女流,以几款香水横扫市场,快在桐城的商业版图里有了一席之地。
甚至还隐隐有跻身顶流的架势。
可后来她却突然隐退,回家相夫教子,之后桐城商界就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而她当年创办的公司,也正式更名为了云氏企业,执行董事便是如今的云岐山。
凤轻霜嫁的人,也正是云岐山。
那时云岐山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在凤轻霜的公司里实习,因为踏实肯干很快就得到了赏识。
两人几次外地出差后,便迅确定了恋情闪婚。
没多久,凤轻霜就传来怀孕的喜讯。
而在云月不到五岁时,凤轻霜却突然病死,同年不过三月,云岐山就堂而皇之的带着宋雅云进门,还有一个只比云月小半岁的私生女云娇。
盛墨白当时以为是云岐山婚内出轨,可现在看来,只怕是另有隐情。
否则,宋雅云怎么会、又怎么敢当众拿出这样一份亲子鉴定。
眼见舆论对云月不利,阮妍上前扶住她,“嫂嫂,别听她乱说,我看那一份亲子鉴定,分明就是假的。否则她早不拿,晚不拿,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她的掌心传来一股力量,很温暖,让云月寸寸寒凉的心也渐渐变暖。
不过她很清楚,宋雅云不可能无缘无故拿一份假的鉴定书,当众来揭穿她。
这么做,对她、对云氏都没有任何好处。
但即便结果是真的,即便她并非云岐山的亲生女儿,那又怎样?
反正她早就跟云家签订了断绝关系协议书,不管有没有这份亲子鉴定,她都跟云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云家欠她和母亲的,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云月眸色冷凝,气场全开。
“光凭一份不知道真假的亲子鉴定书,就想颠倒黑白,往我亡故的母亲身上泼脏水吗?云家为了维护小女儿,竟是连大女儿都不认了!难怪这些年来,云氏的业务蒸蒸日下,竟是私德有亏的缘故。”
“云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云岐山怒目圆瞪。
云月冷笑,“我胡说?”
“即便我不是云家的亲生女儿,可您既然收养了我,这么多年可有尽到一丝一毫做父亲的责任?”
“从小我就吃不饱、穿不暖,可一有什么好东西,都要让着妹妹。漂亮衣服都是她的,美味棒棒糖都是她的,大大的公主房也是她的,可是我却连上桌吃一口热饭的资格都没有,我在云家的日子甚至不如云娇养的一条宠物狗。”
原主童年的经历,一幕一幕在云月的脑海里闪现。
她才现,原主过的比她想象中的更惨。
不过是因为给狗狗喂了一根,连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火腿肠,就被云娇诬陷她谋害狗狗。
当时云岐山压根就不听她解释,将她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
边打边骂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从此以后,原主见到云娇就绕道走,不管遇到谁都低着头,以为只要不抬头,唯唯诺诺就能明哲保身。
可是没想到,云娇却越过分,次次都践踏在原主的尊严之上。
云月甚至难以想象,当初原主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中,坚强的活下来。
“原本我还顾念着这一层血缘关系,想着给云家几分颜面,但现在看来压根不必。既然如此,云岐山,你是不是也应该将我妈的公司还回来了?这么多年,你处心积虑将我妈的公司占为己有,更是以监护人的身份,剥夺了我妈留给我的股份,你鸠占鹊巢,其心可诛。”
云岐山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却死不承认,“胡说八道,云家虽然比上不足,可比下有余,连别墅里请的保姆都开上了宝马,我还能缺你一口饭吃不成!”
却是决口不提公司股份的事情。
“就是就是!”宋雅云搭腔,“我虽然是你后妈,可你扪心自问,我进门的这些年可有一天亏待过你?送你跟云娇上一样的学校,但凡给云娇买一件衣服,就不会少你一件,甚至还为你找了一个最好的婆家,却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反咬一口,做人可得讲良心啊!”
“大家都给评评理,我为了一个养女,呕心沥血的教导她,没想到她现在长大了,羽翼渐丰,就开始倒打一耙。”
“我为什么非要今天当众揭穿她的身份,最重要一点就是她仗着盛家的势力,一嫁过去,就逼着我们强行签订了一份,断绝关系协议书,她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跟我们云家撇清关系。”
“你们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样的白眼狼。”
宋雅云说的声情并茂,着急的眼泪几欲滴落,将委曲求全,不偏不倚的伟大继母人设,立的入木三分。
更是将云月完完全全塑造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