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宋雅云才成功把自己的脚从盛墨白的轮椅下解救出来。
她踉跄着后退,和云月二人拉开距离,气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劣质的妆粉在光下泛着白,“你、你这个——”
“哎呀,不好意思啊宋姨!”
盛墨白终于从云月手上收回视线,关切地转头看向宋雅云,俊美的脸上堆满了歉意。
“您没事吧?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怪我行动不便误伤了您……”
盛墨白一边反复念叨着自己的误伤,一边自责得抬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宋雅云见状,赶紧托住他的手阻止他。
一个云月也就罢了,盛家的少爷她可得罪不起!
结果这样一来二去,推三阻四,不知怎的盛墨白一个没收住力,竟反手抽向了宋雅云的脸。
她惨叫一声,一连退了数步。
宋雅云用手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脸,狠狠地跺了跺脚后跟,谁知又牵连到了脚掌上的伤,随即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宋姨,您没事吧!”这边,盛墨白又着急地叫唤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是就算您再气,也不该向女婿讨巴掌呀……”
一旁的云月旁观了这场大戏,险些没收住笑,下意识抬起袖来想要掩面,又后知后觉到现代的衣袖不比古代宽大。
于是她只好放下手,微敛起眸来抑制笑意。
她就说她这个便宜丈夫不简单,瞧瞧,这扮猪吃虎的招数让他玩的炉火纯青。
比起她这个宫斗专业户,也不遑多让!
但是她怎么感觉,这盛墨白表面上是在帮她,可却不动声色的在搅动风云呢!
美人垂眸,霞姿月韵的气质,让盛墨白不免心旌摇曳了一瞬,但他很快便敛了思绪,黑眸里恢复了平素的冷静疏离。
他倒是要看看,接下来云月要如何承接住宋雅云的怒火。
宋雅云被盛墨白这三番两次的搅局,激的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对着盛家少爷作,只好把气撒在了云月身上。
“云娇好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不关心亲妹妹的手术!”
云月心道,她还不关心云娇?
她可是亲手阻止了他们作奸犯科,帮妹夫避免了来日的铁窗泪啊!
“还有厉明!”宋雅云问道,“厉明怎么被抓进局子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他涉嫌触犯《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之一组织他人出卖人体器官并非法移植。”
云月机械般一口气背完前些日子从刑法书上看来的条例。
末了,语气不冷不淡地得出结论,“被人举报了。”
“什么?!”宋雅云张大眼睛,咬牙切齿地问,“是谁!你知不知道那个举报人究竟是谁?!”
她把云家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云娇身上。
云家将来能否飞黄腾达,全看云娇能否痊愈嫁给盛厉明!
是谁中断了这场器官移植?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断了他们云家的财路!
“知道。”
在宋雅云期盼的眼神下,云月面色平静地点点头,“那个人就是我。”
宋雅云如遭雷击,直指着云月半点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眼看就要憋成猪肝色。
于是,云月很贴心地道:“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
“你、你——”宋雅云气得就差用眼神将她抽筋扒皮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月答得脸不红心不跳,“怎么说呢,维护司法正义这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身处什么时代,都要遵守律法,云月觉得自己没做错。
并且原主被宋雅云母女欺负多年,她先讨个利息,不为过吧!
宋雅云:“……”
这个贱人!
“你别在这儿跟我装蒜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什么打什么算盘!”宋雅云直接撕破了脸,“你不过是看娇娇处处比你好,你心里嫉妒她!”
“嫉妒?”
听到这个字眼,云月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她堂堂汴梁最尊贵的公主,什么好东西没拥有过,用得着嫉妒么!
“请问我是嫉妒她肾脏衰竭,病入膏肓,还是嫉妒她有一个疯疯癫癫宛若天愚的未婚夫?”
“你、你……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跟你那个早就死去的母亲一样恶毒。”宋雅云气急败坏指着云月的鼻子骂道。
“我蛇蝎?我恶毒?”云月慢条斯理的重复着宋雅云的话,眸光冷凝,“宋女士,你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可真是日益精湛啊!”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可周身却透着一股清冷高贵的气质,仿若她就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女王,强大的气场压得宋雅云无法与她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