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秒，沉默终于被打断。
黑暗中，6闻舟低沉的声线在跟着音乐哼唱。
池橙叉水果的空隙窥了一眼屏幕，歌词才滚动到第一句，他刚刚是在等前奏结束。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
是王菲的《红豆》。
窗户外狂风乱作，那场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一下下拍着玻璃。
池橙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生出了许多藤蔓，它们缠绕着，攀爬着，直叫她呼吸都勉强。
包厢的门被打开又合上，赵瑜指着亮的屏幕用口型告诉她，要接电话。
——“我想和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被改掉的歌词也并不突兀，如果她没有在看显示屏的话。
像恐高的人突然从高空下坠，失去引力。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蔓延到脚尖，四肢百骸。池橙撑着沙的边缘，朝歌声的来源处落去一眼。
意料中被他捕捉到。
高潮前的停顿，她紧盯着他开口，“你过来点，听不清。”
他先唱的歌。
不算她低头。
很轻很轻的一声笑。
但池橙听见了。
她有点想后悔，可是已经晚了。
耳边只有悠悠的伴奏声在响，身边位置陷下去一角。 距离那样近，6闻舟目光灼灼。
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来的路上打的腹稿像被谁摁下了格式化，只剩下唯一的指令，想亲她。
“不行，你把歌唱完。”
话筒被重新塞回他手里，6闻舟就这看着她，把后面的歌词唱完。
“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说服赵瑜的？”
从那顿早餐，渡轮回去的那个夜晚，以及现在。赵瑜绝不是那种会无端出卖朋友的人。除非，诱饵足够大。
“我告诉了她周凛安的行程。”
“我说过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没关系。”
“我其实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