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纪羽翰便自顾自地坐在了次桌,也不管周围人的脸色,一把将沉疆歌拽着坐了下来。
“别拽我,我自己会坐。”
沉疆歌不满地嘀咕了一声,见一旁的周知府有疑惑之色,立马笑盈盈地对纪羽翰说道:“三王爷,您这般说,奴家可要生气了。您有奴家一个还不够吗?不管,罚酒。”
说罢,沉疆歌便麻利地给纪羽翰斟酒。
纪羽翰见她变脸色如此之快,双眸里一丝意味不明很快地掠过。
他笑着接过了酒盏,却只是放到了一旁,并未喝下。
周知府见二人这才恢复如常,心中虽有疑虑却只是匆匆地行了一礼,仍旧去伺候纪凌去了。
等周知府走后,沉疆歌才自顾自地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冷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三爷这是怕我在酒里下毒?”
纪羽翰淡淡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对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杀掉自己的人,本王多些防备,才能活得长久一些。不是吗?”
“呵,既然知道我对你有杀心,还留我在身边,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沉疆歌冷哼一声这般说道。
纪羽翰却缓缓侧头,深深地看向了她的双眸,良久才喃喃答了一句:“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只是那一眼,沉疆歌却怔住了。
透过他的眼眸,她似乎觉得他在看另外一个人,而那一个人却不知道为何,能让善于伪装的纪羽翰在那短短的时间里似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
他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件极为宝贵的珍宝,似乎仅仅如同这般看着,他还不够满足。
而她,在他那样的目光里,竟觉得自己的心微微地一紧,似乎跌入了一个漩涡。
在那个漩涡里,她感觉得到了他的炙热目光,如烈火一般掠过了她,像是黑暗里唯一的光,令她炫目,亦令她一时间极为不清醒。
两人便这般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空气,不复存在。
直到,舞女的长袖从两人面前扫过,才让两人都回过了神。
沉疆歌慌张之中手微微一抖,一线酒飞溅而出,沾湿了她的手背,一丝寒凉之意。
她低头,紧紧握着酒盏,瞬间清醒了过来。
而同样缓过神的纪羽翰却是怅然一笑,端起另一个酒盏,摇摇头轻道了一句:“你不可能是她……”
“看来,你的红颜知己还是真多。”
沉疆歌听罢冷冷一笑,讥讽着说道。
纪羽翰也只是笑了笑,并不作答,而杯中酒已被他一饮而尽。
此时,一曲舞罢,满堂喝彩。
光影交错中,霓虹乱舞,烟花迷人眼。
几分醉意染上了沉疆歌的双颊,三分绯红。
这酒,她不是很想喝了。
正当她想找个借口离座而去时,一曲乐声惊天般响起,落在了她的耳里,似梵音落在了茫茫大漠的飞雪里,一点一点地沁入人心,又一点点地占地为王缓缓诉说着那弹奏之人的心事。
周围原本的喧闹声在这一刻也变得安静,就连上座的纪凌也放下了酒盏,将欣赏的目光投向了中央那唯一的弹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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