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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镇,安然桥下,碧波被微风拂过,漾起波纹连连。
刚下完暴雨的夜空万里无云,月色清冷又明亮。
安然桥处偏僻之处,来往的人很少,这里很是幽静。
沉疆歌坐在桥中央,将双腿挂在半空中,手捧一坛女儿红,遥遥望着璀璨耀眼的星空怔怔出神。
她的身后,纪羽翰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然后停下。
她听得他似乎低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看起来很傻吗?”
沉疆歌转过头看向了纪羽翰,却见月色偏爱笼于他一身,将他唇旁的一抹深深笑意照得明艳又勾人。
纪羽翰见她回头,笑容更加恣意张扬。
“并不是。”
纪羽翰几步上前,亦学着沉疆歌的模样,将自己半挂在了桥头之上。
“那是什么?”
沉疆歌的脸微微一热,下意识想要往旁边挪一挪,却现已经抵上了桥头的石狮子。
纪羽翰笑了笑看向了她,随后似不经意道了句:“你挑的儿有点偏,让我一阵好找。所以,找到了,便觉得开心。”
沉疆歌的心似乎漏跳了半拍,她的脸颊更红了。
湖水的映衬下,她的眉眼间已带上了自己都不察觉的羞涩。
“找我有什么事?怎么,怕自己活得不够长吗?”
沉疆歌微微扬起下颚,猛灌了一口酒,才嘴硬说道。
纪羽翰却从怀中拿出了一方洁白无瑕的锦帕,伸手便将她唇旁的酒渍轻轻擦去。
他的动作十分自然,自然到沉疆歌觉得那便是理所当然。
锦帕如丝一般顺滑,带着他指间的温热,无意间触及到了她的唇,令她血液仿佛在那一刻热了起来。
她迅低头,胡乱扯过锦帕,然后随意擦了几下,咕囔着道了一句:“我,我自己来就好。”
纪羽翰看着她慌乱脸红的模样,眼角的笑意似朵朵夭夭灼灼的花盛放。
他凝视着沉疆歌,轻声道了一句:“我,明日一早就要回汴京了。”
“哦……”
沉疆歌的心正乱着,听他这般一讲,不知怎的,更加烦乱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随口应了一句。
——也许,这一别,即使再见面,也不是这样和睦的场面了吧?
她拎起酒坛,皱着眉头,刚要仰脖闷一口酒,却被他拦了下来。
他拿过沉疆歌手中的酒坛,低头一笑,缓声道了句:“你不会喝酒。下次一个人的时候,别喝。”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喝酒!”
沉疆歌刚要反驳,却记起来在周府上自己被当猪扛起来的事情,不由得心虚转过了头。
纪羽翰看向了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尽是宠溺。
他拎起酒坛,自顾自饮了一口,点点头说道:“这酒还不错,想不到,你还挺会挑。”
“那是自然。再说了,我让你喝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