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也起身行了一礼,“谢先生,贸然叨扰,多有得罪,实在是家中之事束手无策,还望先生海涵。”
思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谢安安却弯了下唇,示意两人坐下,将那香炉放在桌上,也坐了下来,看向姜远,“听说姜郎君有我需要的物事。”
她并未掩饰需要杜鹃八字的人是她之事,思烟想说什么,瞧见谢安安淡然神色,又咽下话音,安静地坐在一旁。
姜远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字条,恭敬奉上,“此乃杜鹃的生辰八字,先前以假物呈上,本是以为思烟姑娘另有所求,不敢诚然告知。”
说着,朝思烟抱了抱手,“还请姑娘勿怪。”
思烟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当着谢安安却又不好作,摆出一副惯常迎客的假笑模样道:“奴卑微之身,怎敢怪罪姜大郎君,您言重了。”
说着不敢,可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调。
姜远一笑,抬眸看思烟明显含怒的娇脸,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是我做得不妥当,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浪荡不成调的计较,改日,我送你一份大礼。”
这话音明显是伏低做小地哄人了。
思烟不是没见识过那些恩客情意深浓时的各种体贴温柔,白了一眼,转过身来。
却听旁边有温柔声音含笑道:“生辰八字不好随便给人,也是情理。思烟姑娘,不必为此自责生恼。”
思烟立时笑着抬头,“桃桃姐姐。”
姜远见她方才还一脸愠意,眨眼便是笑颜绽开,心下稀奇,抬头一看,顿时眼瞳一震——何等美色!
饶是他终日里流连烟花之地,出入过宫廷世家,见过这天下无数美人儿,也不曾入眼过这般绝等之姿!
所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也不及描绘眼前此女一半的颜色!
他起身来,朝桃桃行了一礼,“给这位姐姐请安。”
思烟一听又恼了,直接抢了一步,挡在桃桃面前,再不掩怒意地斥道,“姜大郎,休得对桃桃姐姐轻薄无礼!”
姜远骤然笑起,抬头看她,“我何曾有半分轻薄之意?见此等美人,只感叹这天地造物果然精妙,心生仰慕而已,你这丫头,平素里见多了那些腌臜之人,怎么瞧着什么都这般不堪?”
思烟眼睛一瞪,“你胡说什么!”
“哈哈。”姜远忙抱手,“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
思烟恨极这人一时故作高深一时又轻浮浪荡,索性转脸不理他。
桃桃笑了笑,将茶盏点心放下,退到了谢安安身旁,便瞧见那香炉内,黑烟袅袅,樱唇微翘,柔声道:“师姐,生死因果已解?”
“嗯。”
谢安安单手一挥,那黑烟里,竟募地飘起一缕魂识来。
蹲在台阶下的朱儿忽而往半空一跃,化作丹鸟,径直落在了高大的梧桐树上!
姜远愕然抬头!
思烟痛快地瞥了他一眼——哼!瞧见了吧!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呢!
便听身旁传来一声熟悉轻唤。
“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