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没说话,只抚了抚盖在膝盖上的薄毯,道:“京中有人以血咒符谋害未出阁女娘性命,所伤已近百。祠司部在那血咒符中找出了引魂香,此物只有无相楼出产。”
范无极眼角下那张森怖摄魂的般若面褪去,他扫了眼公孙明的腿,冷笑着走出升云梯,“关我气事!”
公孙明也不恼,一点轮椅,‘咔嚓’机关声后,那张轮椅竟若活物,缠在了公孙明腰腹及双腿上,支撑着他整个人缓缓站立起来!
他如寻常人一般,跟着范无极走出升云梯,平和道:“你以为安安为何答应与我同来无相楼?她不愿被我牵扯,就愿意与你过多照面么?”
“你找死!”范无极猛地转头,一把揪住公孙明的衣襟,双眼阴森,“公孙明,这可是我的无相楼,不是你的祠司部!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公孙明冷静地看着他,“安安在等我。”
范无极一僵,花面瞬间铁青,“你这不要脸的老狗!”
一把将人甩开,转身进了九楼最靠西边的房间,进去后就拂开房间内一面悬挂的大红绸。
露出底下一面两人宽的巨大似石似玉的光面巨物。
手指在上一敲。
“嗡”的一声,谢安安的身影在那光面上出现。
范无极抬眸看着。
身后,传来公孙明的声音,“血咒术谋害的并非一两个性命,我与安安都疑心这背后之人图谋甚大。”
范无极翻了个白眼,并没理他。
公孙明又道,“这是安安愿意前来的缘由其一。而引魂香出自无相楼,安安怀疑有人故意牵扯无相楼,若为事实,无相楼只怕会无端生出许多麻烦。这也是安安今日愿意来的缘由其二。”
范无极回过头来,却满面嘲讽,“公孙明,这到底是安安的怀疑还是你的主意?”
公孙明面上不见半分波澜,站在几步外,视线同样落在光面上映出的谢安安的背影上。
目色柔和,道:“安安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清楚。”
声音微缓,“她虽修无情道,走的却是太上无情的路。”
范无极回头,也看着那个正蹲在一个水缸前,与水缸里怯生生扒拉着边缘露出一双眼睛的小鲛人含笑说话的谢安安。
道:“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
公孙明点了点头,“不错,她心中自有一柄剑,那剑指她道心所向之处。这天地,无人能撼。”
范无极皱了皱眉,忽然又回头瞪他,“老贼,你跟我说这做甚!安安是什么人,我还要你告诉?赶紧给我滚!脏了我的楼!”
公孙明叹气,道:“血咒之事必须解决,安安在京都中连续接了两桩案子都涉及了血咒。今日白日,还差点被这施咒之人暗中布置的高级尸鬼所伤。”
“什么?!”
范无极顿时跳起脚来,转身就要朝外去,“我安安受伤了?你个老畜生,还把她带出来这样跑东跑西!累着我安安,我饶不了你……”
“范无极。”公孙明拦住了他,“我需要去岁末至今从无相楼购买引魂香之人的名单。”
范无极脚下一顿,抬眼看他,目下印记一闪而过。
公孙明笑道:“我也知无相楼的规矩,绝对不能泄露客人的私密。只是此事牵扯甚广,更有人暗中拿无相楼做筏子,你便是不想被牵扯,可也抵不过有人算计……”
不想范无极却倏地笑了一声。
公孙明转脸。
便见范无极抱住胳膊,好整以暇地看他,“行啊!给你可以,只是我这无相楼是做买卖的地方,没有白伸手拿东西的。”
公孙明顿了顿,问:“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