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還能清楚記得他第一次站在她家?門口,問她借水箱鑰匙的畫面。
三?分張揚,七分內斂,優雅又?清貴,精緻的臉上,一雙漆黑漆黑的瞳,深不見底卻又看不到一絲雜質。
原來,溫潤如水,清風霽月是他,處心積慮,滿腹深沉也是他。
除了這些,他還有多少面是她沒?見?過的?
在她滿是質疑的眼神里,靳洲一步步朝她走?過來,目光灼灼里還有濃濃的不安。
「枝予。」他喊得小心翼翼,能聽出明顯的顫音。
安枝予定定地看著他,平時只?對別人才有的清冷的眼神,如今,也落到了他臉上。
「我對你來說,是什麼?」她聲音出奇的平靜,「是物品嗎?」
狼狽、不安、無措、害怕。。。。。。
所?有的情緒全部攤在他臉上。
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讓他如此的誠惶誠恐,喜怒於色。
靳洲抓住她手,被她聽到的那些,他辨無可辨,只?能著急忙慌地先去否認她的話:「不是的,枝予,你不要?這麼說自己。」
他讓她不要?這麼說自己,可他卻是這麼做的。
因為喜歡,所?以就要?搶到身邊去。
安枝予抽回自己的手:「如果我今天沒?有聽到這些,你是不是準備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
是。
包括對她的一見?鍾情,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知道。他試著克制過,可是當他得知她即將要?結婚的消息,被他深藏的炙熱、瘋狂且深愛徹底藏不住了,所?以他查了那個男人,或許是老天都眷顧他,給了他一個機會。
但他只?是用了一些手段加了她與那個男人關係的斷裂。
「枝予,」他聲音依舊戰戰兢兢,「別因為你剛剛聽到的那些就全盤否定我。」
他的手段的確不夠光明磊落,但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一點雜質都沒?有。
也許在某一些人眼裡,愛就要?成?全,可他做不到那麼偉大,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的男人幸福。更何況,那個男人根本就不配。
安枝予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看著,鼻子突然?一酸,她慌忙別開眼:「我先走?了。」
靳洲一個大步邁到她身前擋住了她的路,「你去哪?」
安枝予不敢抬頭看他,越看越覺得自己看不清他。
「你別管。」
別管,她讓他別管她。
是暫時不管她,還是以後都不給他管了。
靳洲不敢去深想,再次抓住她手腕,聲音帶著央求:「可不可以不走??」
安枝予看著被他攥緊的手腕,那像是一種束縛,再次提醒她,他看上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