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我幫你上藥。」
被宋璟白這麼一提醒,江予爍才想起來自己背後的傷,想起來就疼,趕緊坐直。
宋璟白從管家手裡接過藥膏,坐到江予爍的身後,不太溫柔的撩開他的衣服卷到肩膀偏下的位置固定好。
而後,乖乖坐好的江予爍只感覺宋璟白靠近了自己不少,緊接著,一隻大手從背後伸了過來一下就禁錮住了他的雙手,江予爍瞬間睜大了眼:「你幹嘛…嗷!」
宋璟白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在掌心上抹好藥,用掌心貼上江予爍背後那些猙獰的傷口,發狠似的將後背的傷一個不落的勻上了藥。
殺豬一樣的叫聲不斷在客廳悽慘的迴蕩…
「嗷嗷嗷!」
「我靠!」
「宋璟白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有你這麼上藥的嗎你放開我的手!嗷!嘶!好痛好痛!」
宋璟白的手勁大得不行,無論江予爍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只能被按著疼到嗷嗷嗷叫得飆淚…
慘無人道的暴行持續了足足三分鐘,結束後,江予爍感覺自己背後的皮都被扒掉了一大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難受到拉過一個大抱枕壓在身下就跟烏龜一樣唔唔唔的趴在沙發上。
管家端來一盆淨水端到宋璟白的面前給他淨手。宋璟白隨意的將骨節分明的手探入用來淨手的溫水中,將藥味散去,姿態隨意鬆弛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在江予爍看不到的視線外,宋璟白一貫冷漠的臉上浮現出難以察覺的愉悅,他看著趴在沙發上痛到眼尾濕潤泛紅的少年,低沉的聲線凌空而落:
「痛」
「我靠!你說呢!」江予爍咬牙切齒道,恨不得爬起來給某位始作俑者邦邦兩拳。
「還敢受傷不擦藥嗎」
江予爍暴躁起來:「你有沒有搞錯,那是我不擦藥嗎我傷是的後背,怎麼擦!」其實不是,他就是覺得自己皮糙肉厚,不用擦藥,但吵架就得找別說。
宋璟白不知道江予爍心裡的小九九,他皺起眉:「不會去醫院」
江予爍氣焰一下小了,帶著點不服跟委屈咕噥了句:「沒錢!」
他手機里所有的銀行卡都是跟陳玲姝與江津的銀行卡掛鉤的,他們想轉走便能轉走。
聽到江予爍最後那句,宋璟白大概能猜到是陳玲姝女士又將江小少爺的錢給扣下了。就像幼兒園畢業旅行那次一樣,只不過這次更狠。
他們認為江予爍懶得努力好好讀書,就是生活上過得太好給慣的,所以總是想方設法坑他,每次被自己給擋下後,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哪能想到兜兜轉轉江予爍不在被人庇護的舒適圈裡好好待著,會自己給自己挖坑,自己跳…
宋璟白:……該。
「手機。」
「幹嘛!」
「我給你綁卡。」
江予爍變臉比翻書還快,蹭的一下爬起來,挨到宋璟白身邊,討好的眨眨眼:「我們待會就去拿行李吧實不相瞞,我手機還在那…」
宋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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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附近能住人的地方都是老區,區全在縣政府那頭。老區的特點就是破舊,以及在上學上班的點沒什麼人。在那裡每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有些小商鋪乾脆連店門都懶得開。
司機沒按江予爍的話將車直接開到他說的地點,而是開到了西澤中學附近。
「啊為什麼不直接開到那。」江予爍不明白。
宋璟白指了指送他們來的保姆車:「車太大,開不進去。就從這裡吧,帶路。」
江予爍點點頭:「額…還真是,那邊路邊還會停摩托車電瓶車自行車什麼的,這車開過去,的確是太大,會很容易被卡住。我靠,宋璟白,可以啊你,還會切合實際呢!」
其實完全不是因為這個。
宋璟白:……
兩人回來老區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多鐘,周邊有許多商鋪是關門的狀態,閒逛的人幾乎沒有,有的大部分都在附近的一家隱蔽的遊戲廳里。
遊戲廳里大部分都是一些逃學的混混,其中就有明臨中學的學生…打牌抽菸在煙霧繞繞中逐漸墮落…
「老大,老大!」一頭紫毛吊兒郎當的從關了一半的卷閘鑽進去,找到坐在棋牌桌前右手打了石膏的男生。
男生扔掉手裡的牌:「叫那麼大聲幹什麼!煩不煩!」
「老大!我剛剛看到那小白臉了,那小白臉也逃學了!我們這幾天不是沒找到機會再教訓他一頓嗎這不就來了,天時地利人和啊,老大!」
「你真看清楚了是那個小白臉」
「當然了,老大,那小白臉長成那樣,想認錯都難。」
男生頓時帶著股陰狠的笑起來:「行,你過來,你去…再多叫些人來,要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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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爍帶著宋璟白走的還是那條近路,穿過巷子,再拐個彎,便能看到老舊的居民樓。
宋璟白跟江予爍倆人今天都沒有穿校服,身上所穿從頭到尾都是高定。江予爍是的粉配白,像落魄的金絲雀被主人抓回去後重養了起來,稀鬆的羽毛被養得滑亮蓬鬆,整隻鳥再次變得又嬌又貴。宋璟白則是一身黑,舉手投足皆是天潢貴胄的矜貴感,走在被gg背膠貼滿的樓道上,像極了貴族誤入貧民窟,都不是同一個圖層。
宋璟白跟著江予爍走到二樓就有些受不了,垃圾堆在樓梯口還未扔的臭味實在是難聞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