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去看看!」南音道。
齊格也讓車夫調轉方向,轉道去那個冒黑煙的地方。
待到了那個所謂的塔跟前,不說味道多麼濃厚,就是那滾滾的黑煙,看著也是觸目驚心的。地上散落著一些黑的白的,仔細辨認一下,就會發現那是一些小骨頭。
靠得近了,還能聽到一些哭聲。
平時聽到嬰兒的哭聲,會忍不住心生疼愛憐憫,但是到了這裡,只會心生恐懼。阿榮已經被嚇得緊緊抓住了南音的手臂,死死地貼在她身後了。
南音臉色難看地問:「孩子還未死,就直接燒了?」
車夫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齊格指了指車夫,道:「你上前去看看,那正在哭的孩子能不能救一救。」
說著,齊格掏出了一塊銀角子,拋給了車夫。
車夫接過銀角子後,萬分驚喜,顧不上髒和臭,直接過去翻找了起來。
等了好一會兒,他抱著一個光溜溜的孩子過來了:「貝子爺,姑姑,塔裡頭燒透了,只在外頭撿到這個活的。」
這是個瘦弱的女嬰,臉上已經被火燎著了,剛剛聽到的哭聲也主要是她的。
南音直接接過孩子,仔細看了看,除了身上有些髒污,還有被火燎出了傷以外,沒有別的問題。
齊格捂著鼻子,仔細看了看,問南音:「這孩子可有什麼隱疾?」
南音搖頭:「沒有,雖然瘦小,但四肢健全,五官齊備,外觀上看不出任何毛病,咱們還是先送到醫館裡去看看吧。」
待到了醫館,大夫還以為這孩子,是齊格和南音的,忍不住埋怨道:「你們小夫妻也真是的,自己年輕不會看孩子,直接請個奶媽便是。看你們也不像窮人家,花點小錢,孩子也不至於遭這麼大的罪了。」
南音沒吭聲,齊格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這位大夫,孩子是我們撿的,我和這位姑……姑娘,不是夫妻。」
大夫愣了愣後,忙道歉:「原來是這樣,是我看錯了,請公子與姑娘莫要怪我。」
聽到大夫的道歉,齊格心裡又湧起了一番怪異的感覺,忍不住轉頭看向南音,卻見南音只一臉擔憂地看著孩子。
給嬰兒檢查了一番後,大夫道:「這孩子是足月生的,挺健壯的,除了這燎傷,沒有別的問題。」
南音問:「這孩子能留在這兒養傷嗎?我們不方便帶回去。」
不說南音不能亂帶東西回去,更別提是個人;齊格要是抱個孩子回去,安親王府能翻了天去。
大夫十分為難:「這……我們這兒不是善堂,不能收孩子。」
齊格拿出銀子道:「這是這孩子的診費,往後隔兩三日,我便會來看看這孩子。待孩子好了,我們就帶她走。」
大夫看到銀子,才安心了似的,道:「可以可以。」又提醒道:「這孩子才出生一兩天,最好找個奶媽帶,我們這兒沒有奶餵孩子。」
齊格又命車夫去找了個奶媽來。
有齊格一塊又一塊的銀子砸下去,事情就辦的順順利利的。
安頓好了女嬰,幾人才重往莊子上去了。
路上,南音的心情有些沉重。
在現代,她的福利院裡,也收養了許多女孩,但從未見過這樣的嬰兒塔。
現代社會至少有法律條文明文規定了,拋嬰殺嬰,都是違法行為。可到了這封建社會,就成了一種很正常很普遍的事情似的。
齊格問:「姑姑,那個小女嬰,你打算怎麼辦?送去善堂,還是找個好人家送養了?」
見南音沒回應,齊格忍不住微微挑起帘子,望了過去,卻見南音正靠在窗邊,一臉哀傷。
齊格很意外,本以為南音更多的是憤怒和憐憫,結果他看到的是哀傷。南音哀傷的是什麼?為小女嬰被父母拋棄,還是為小女嬰被燎傷了臉,以後臉上恐怕會留下疤痕?
這一次,南音下車時,不像上次那般暈車難受,但是比上次沉默了許多。
齊格還算識,並沒有追著南音問問題,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南音到了田地間,看著四處蓬勃生長的嫩葉,熱熱鬧鬧開起來的花,心情才紓解了許多。
管事的趕了過來,給南音匯報情況道:「按照您上次寫的要求,土豆已經種下了,紅薯正在下種期間,待紅薯種完,接下來就是種玉米了。」
雖然土豆、紅薯的田間,看上去是光禿禿的,苗還沒長出來,但那整整齊齊的、一壟一壟的,就讓人覺得充滿著希望。
看著這些地,南音心中的擔憂和惶惑,突然就消散了不少,反而生出了一些希望和勇氣:有這些田地,她還擔心什麼呢?只要有地,她就能種糧食,就能養活許多女孩;就像在現代社會一樣,她倚靠著父母和丈夫留下的產業,好好養大了許多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將她們送上更好的人生路。
在這裡,也是一樣的,只要有足夠的物質基礎,她依舊能按照心意去做好事,去幫助想幫助的人。
見到南音的眉頭慢慢鬆開,心情似乎在慢慢好轉,齊格也莫名其妙的,懸著的心,就逐漸放下來了。
管事的還在嘰嘰呱呱道:「姑姑您放心,這土豆種下的時候,貝子爺是來瞧過的,盯著長工們按照您的要求,這間距、埋的深度,都仔仔細細檢查過的。」
南音略略回神:「貝子爺來過這莊子上看過?」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