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寂···」葉朝寧輕輕喚了一聲,抬手接住了男人滴落的淚珠。
好奇怪,明明外表看著那麼堅毅冷漠的一個人,淚珠卻這麼滾燙。
「司無寂,辛苦了。」葉朝寧意有所指地開口,手中詭域刀出現一團血霧,緊接著一道巨大的身影漂浮在葉朝寧身後。
逐月嫁衣如血,慘白的皮膚透露著古怪的青色,幾年沒有出現,女人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激動。
葉朝寧回過神來,她盯著此刻進入半魔化的司無寂,視線偏移半分就對上了肖塵峰那張陰謀得逞的臉。
她越過已經成為一座雕塑的男人,正對上肖塵峰。
「憑你,也想要和我一戰?」肖塵峰輕蔑地掃了眼葉朝寧,在他印象中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應該只是南祁的一個小角色罷了。
要是說之前葉朝寧恐怕連一戰之力都沒有,但是如今已經恢復記憶的她可就不一定了。
雖然勝負早已註定,但是一戰之力還是有的。
葉朝寧抬手將詭域刀割破手指,溢出的血珠並沒有馬上滴落在地面,而是漂浮在半空之中。
一念生,一念死。
葉朝寧偏頭看向身後一動不動的男人,「別讓我等太久了。」
······
還是一場陰冷的雨,司無寂站在一條狹窄的小巷子裡,是那個寧願餓死也不願拾起的糖葫蘆。
慘死的遊魂,在還沒有完全凝聚成形體前,會一遍一遍重複著死時的痛苦。
被喪犬分食最痛苦,最可怕的其實並不是疼痛,而是自己已經沒有感覺了,可是耳朵邊卻能夠聽見自己被啃食的聲音。
悉悉索索的動靜像是有無數螞蟻爬上自己的脊骨。
「寂兒
司無寂盯著蜷縮在角落裡咬牙的自己,突然耳旁響起了一道溫柔的呼喚聲,他的眼底划過一絲迷茫。
緊接著,便瞧見在角落裡的小人似乎也聽見了那道聲音。
那聲音是那麼溫柔,那麼輕柔,如同羽毛輕輕掃過心間一樣。
司無寂第一反應:葉朝寧?
可是葉朝寧從來都不會喊自己寂兒,司無寂冷冷地想著。
寂兒這個稱呼似乎是一顆只需要澆水就可以破土而出的胚芽,在記憶心底的深處留藏著痕跡。
「寂兒,娘疼。」
「寂兒,娘好像病了。」
「寂兒,你要乖乖聽哥哥話······」
司無寂愣在了原地,他與角落中的自己互相對視了一眼,已經抬起的手臂正掐住那個被母親疼愛的小胖子。
只要他微微一用力,那脆弱的生命就會徹底地被他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