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寧看向此時盯著一處發呆的司無寂,心裡難免想到了司無寂在葉夫人床下的傀儡絲。
「他將傀儡絲放在那裡是為何意?」
「為何那傀儡絲並無怨氣?」
隨著葉莊辦喜事的日子越來越近,葉朝寧發現除了自己,逐月的父母也非常緊張,面對女兒一味要嫁去葉莊的想法,二老也沒有其他辦法。
直到送葉朝寧出嫁時,逐月的母親才依依不捨地拉住了葉朝寧的手,語氣裡帶著顫抖的哭腔。
「女兒啊,你當真要嫁過去嗎?」
一個花季少女嫁給那年近半百的莊主,這說出去像話嗎?
葉朝寧隔著薄薄的紗巾看見了婦人眼底的無奈與心酸,不知道為什麼,葉朝寧還從中看到了一絲害怕。
婦人的情緒實在是變化太多了,葉朝寧甚至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走在轎子前奏樂的人就已經開始催促,葉朝寧被逼無奈只能夠先行上轎了。
說來也奇怪,葉朝寧剛剛穿書過來的時候,也是成親的場景。只不過自己穿來的時候不巧,沒有體會到那種走街串巷的熱鬧。
如今倒也是有所感受,喜事的奏樂響徹街頭街尾,但是透過轎子的窗口,葉朝寧撩起一截紅蓋頭朝外看去。
街道兩側站著的人臉上沒有一絲喜悅,甚至還有些悲哀,仿佛他們在參加的並非是一場喜事。
更像是給人送葬。
葉朝寧的視線與路邊的一位孩童視線對上,還沒來得及和他打個招呼,就見那孩童的母親趕忙拿手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少女撩著蓋頭的動作一頓,窗口在這時出現了孟子修的身影。
男人今日也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跟在轎子邊上。
「奇怪,為什麼這群人的神色這麼奇怪?」
孟子修很顯然也注意到了不對勁,與想像中的熱鬧並不一樣,葉朝寧輕輕搖了搖頭。
「即使她們捨不得逐月,也遠遠不應該是這副神情。」
「這神情看上去,反而像是······」
「一場祭祀!」
葉朝寧與孟子修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隨後四目相對。
葉朝寧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她本以為逐月是死於後宅之中。
如今看來,應該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轎子的度不急不慢,葉朝寧在窗口尋找了很久。卻還是沒有看見司無寂的身影,她暗自嘀咕了一句。
「司無寂人呢?」
如今人海之中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孔,葉朝寧只能放下自己撩著紅蓋頭的手,第一次有了一些恐慌。
這感覺她也說不上來,沒想到短短時間內,司無寂的存在對於她來說竟然成了安全感的象徵?
葉朝寧自嘲地笑了笑,她其實心裡很清楚,司無寂就在身邊。
因為只要他們二人分開的距離太遠,整個記憶場景就會像被定格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