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叶成算是明白了，原来戏班子赶路时从灌木丛里逃跑的黑影，是这个小男孩。
不过，是听到母亲的呼唤而出门的吗？这个小孩……
老郎神会在冥冥中诱导要被封官的事物，前去请神现场，但前提是其人或物需出现于戏班请神场附近。
这孩子，恐怕是先被其他东西引出门的。
“小子，我看你也在山里迷了路，不如跟着戏班一起回去，去人家那里住一宿吧。等明日，我送你回家去。”
说完，叶成就又让小孩转过去等一会，他还有些事要处理。
小孩刚转身，那包裹着叶成的金光虫茧砰一声碎掉了。
下一刻，叶成视线中色彩亦随之一起褪去，化为灰白色。
在层灰白中，一片斑斓的光带自视野中央浮现。玄即，辉煌神光爆，彩云簇拥着无瑕的仙子，散下浩荡辉环。
那天仙，被裹于绸缎丝衣中，持剑披甲，琉璃眸子慈爱地凝视着叶成。
这是九天玄女，上界的天仙。叶成以金光咒借了祂的法，自会引来祂的注视。
这位九天玄女没有说话，只向叶成摆了两根手指，以表“二”字。
此为借神力的筹码……
…………
…
“咚——”
沉重铜钟被敲响，白鹤高飞，烟云弥散。
青牛山中的道观依旧如故。弟子青衫方头巾，矩阵舞剑，或弟子打坐颂经，念仙家妙。
二狗腿脚有恙，不能与寻常弟子一同作息，二位龙凤姐弟亦悉心照料于他。
今日，是照例为其讲演道法之时。
玉琼乃亭立身前，抱书有云曰：
“所谓道法，一曰‘道’，乃天地无形无质，无所不在之怪力。兹力贯万物，予一以贯之。所谓‘法’，修者待学，践悟以教。此之谓法也。”
“其用一艺、技巧二法也。修其行道，则增益其德而皆进其知力，遂成其长精神。”
“……”二狗安静无言。玉琼无意在此，则放书前移步，望其眼眸再说：
“亦可言，道法是于‘道’之基，法人先辈践行领悟出的，借以‘道’力的方法。其中亦有技艺与窍门。”
道下有神仙，其可分为大神与小神。再又可细分为，天仙、地仙、凡仙、鬼仙。
天地为大，凡鬼为小。
而这天地之‘道’，便掌握在祂们手里。
修道人士，不同于寻常百姓那般拜神无门路。他们讲求，借道有法。
此便为道法。也就是，有技巧的借用神仙的力量，以求代价降低到最小。
由此，又被戏称为弄神的把戏。
“得道真人为修道留下无数瑰宝奇书。他们将这道法总结为咒语，具象为符箓，辅助以法器。由此衍生出法力与道行。”
“法力是票据，是修道人士向神仙预支的筹码。而道行是修道人士与各类神仙会面的资格。”
此便是他们与普通人借神力的，最大不同之处。
“需注意的是，有时候神仙不要法力，而会以其他条件代之。此时，修道人士便与常人无异了。”
何种情况都依神仙而定，不过寻常多会允许支付以法力。
那么，修道人士的法力，从何而来？
玉琼说，自咒语、自符箓、自法器……与，命中而来。
“命……寿命？”
“……神仙寿命无穷无尽，怎会要浮游蝼蚁的寿命？”
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祂们啊，要的是我们一生的命。
玉琼漠然说着，纤细素手探去，就在叶成面前，折下来了自己的一条胳膊。
没有血漏出，只能看到细腻凝水般的白皙肌肤。
她说，好看吗？我的手。
这便是，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