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可以像批發大白菜一樣就這麼送給別人?
剩下這句令季晏承如鯁在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扶夏卻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線香這東西雖然表面看上去都長一個樣,但香料自由搭配組合起來,香味和功用都有可能差別天壤。
扶夏今天送給別人的和當初給季晏承的完全是兩種香,但也懶得解釋。
看到季晏承為了這種事堵心,當初自己的心意被他忽視的那份失落感,突然就釋懷了。
遂勾勾唇角,饒有興致看過來,故意道:「所以呢?給你的東西難道就不可以給別人了?」
「我以為那是……」
「你以為那是獨一二隻屬於你一個人的。」扶夏打斷他的話,帶著幾分戲謔望過來:「但其實任何人都可以擁有。」
說罷滿不在意笑笑:「實在抱歉了季總,今天所有人、包括劇組裡打雜的小妹妹我都考慮到了,卻獨獨沒有準備你的那一份。」
「您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扶夏極不走心地撂下這麼一句話,卻精準無誤,狠狠捅在季晏承的心窩子上。
往上拉了拉羽絨服的拉鏈,作勢要走,卻在下一秒被人叫住。
「扶夏。」季晏承眼眸直視著地面薄唇微抿,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現在需要安神香才能睡著的事情告訴他。
思索半晌,換了個方式跟人商量:「沒準備我的那份也沒關係,你開個價,我可以買。」
扶夏挑眉看過來,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一把自製的線香而已,他若真是想要,網上隨便一搜,什麼高端貨買不來,真沒必要大冷的天站在這兒跟自己爭究這個。
扶夏嘆氣,趾高氣昂吐出兩個字:「不、賣。」
「多少錢你開個價。」季晏承比他想像中執著,兩步走到前方擋住扶夏的去路,一副認真跟他交涉的模樣:「只要你能說得出來,我一定買。」
扶夏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跟他糾纏下去,同時也有一點點被他激怒,遂直視過去,仰頭,索性報了個數字:「2ooo萬。」
他這邊話音落地,唇角幾不可察微微勾了下。
果不其然,緊接著便在季晏承臉上看到類似於「你在跟我開玩笑」那種震驚的目光。
不知為什麼,扶夏的心情好像一下子變好了。
季晏承現在吃不准他是認真的還是在拿自己取樂,眼睫難以置信眨了幾下,遲遲未作聲。
就這麼站在原地反應了好一會兒,確認扶夏不再改口了,驀地出聲:「好,給我帳號。」
這回輪到扶夏忍不住了,凝起眉表情變得嚴肅:「季晏承,你有病吧?」
雖然知道這是一句氣話,但季晏承隱忍許久,現在真的已經到達情緒崩潰的臨界點。
他什麼都不想管了,想上一把將人擁進懷裡,像以前那樣把頭埋在扶夏的肩窩,告訴他:「是的,我有病。扶夏,我真的病了!」
好歹三十多歲的人了,他知道在喜歡的人面前流淚是件多麼丟人的事。
但行為若是真的可以被理智控制,他又為什麼會大老遠從安城追到這裡來,對著人低聲下氣極近討好,甚至連一個正眼都沒得到過,卻還在想盡各種辦法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然而扶夏才不會給他這個裝可憐的機會,季晏承眼眶剛紅了半截,卻聽見人頷低低「呵」了聲,喚了他的名字:「季晏承,我以為你早就明白了呢,不是所有東西的價值都能用金錢來衡量。」
「你是不是覺得2ooo萬已經足夠多了,可以買下任何你認為一定能到手的東西」
扶夏說著話鋒一轉,不知怎麼的,忽然改變了態度:「卡號我就不給你了,你現在就給我開支票。」
由季晏承嘴裡親口說出的話,他自然不會食言。
聽見扶夏這麼說,根本就來不及深想,像是怕人反悔似的,當時便從大衣內兜里掏出了票本。
擰開鋼筆,筆跡甚至有些潦草地在人民幣大寫的數字後頭填上了一個「2」和一排「o」,撕下來,給扶夏遞了過去。
手裡捏著這麼一筆巨款,扶夏望著面前印有季晏承私章和季氏財務章的薄薄一張紙,前後打量了一番,不經意笑出了聲。
「現在這2ooo萬歸我,我就可以隨意支配了吧?」他抬頭,朝人意味不明地看過去。
季晏承不知他為何會這麼問,但說的的確是事實,於是順著他話點頭「嗯」了一聲。
「太好了。」扶夏唇角一翹,舌尖微微頂了頂牙齒。
「既然可以買到任何我想要的東西……」人說著聲音忽而冷了下來,投來的視線滿是決絕:「那我現在就把他還給你,買你從此以後,在我面前徹底地消失。」
說完眯起眼,抬手一揚,毫不猶豫將那張墨跡未乾的大額支票,狠狠甩在了季晏承前襟的領帶上。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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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能無法體會,這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儘管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的不足。
我會盡力記住你們每個人的名字,謝謝你們在2o24年初陪我走過這麼一段。
來日方長,菠糖依舊會盡心寫好每一個故事,回饋讀者,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