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稳人心
宋依依不会。
她虽生的娇弱,一副风吹一下就要倒的模样,但却从小就好似一朵顽强的小白花,不大容易就认了命。
不过往昔再怎么她还有母亲护着,哪像现在这般无助,这般身不由己。
眼下连自由都无,睡觉都有人看着,岂非太难。
宋依依没法子,待平稳了一会儿后又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的越想越愁。
正这时,门外的两个婢子零碎的话语飘进了她的耳中。
“还有四日”
“是呢,今儿几个爷都在问,秦大公子已经等不及了,适才喝了点酒,差点上了楼来,杜妈妈给拦了下,以前哪生过这种事”
那句“差点上了楼来”听得暖衾中本就怕极了的小姑娘心中更是憷,裹紧了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一个小脑袋,无疑更愁了。
这宿最后,宋依依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烛火微摇,长夜漫漫,火苗渐渐熄灭,由夜转明。
翌日,宋依依迷迷糊糊地刚一醒来便听婢子道“雪蝶姑娘,大妈妈一会儿过来。”
“雪蝶”是她在春香楼的花名。
宋依依听到“大妈妈”三个字就想起前日之事,很害怕,但人今日会来,她毫不意外。
不时廊道上便传来了语声,一股子妩媚荡漾又火辣辣的风尘之气,亦是一听就世故圆滑,老练的很,正是这春香楼的大妈妈杜氏的声音。
屋中的婢子赶紧开了门去。
廊道上,琉璃灯盏已经熄灭,外头日上三竿,暖阳的光束透过细细的窗格照落下来。
杜妈妈三十七八岁,打扮的十分艳丽,笑吟吟的步步生花,手中摇着一把牡丹小扇,妖妖娆娆地过来,一面走着,一面吩咐着下人做事,瞧着心情大好。
她自然心情大好,近来数银子数到手软,做梦都会笑,捡了这么个摇钱树
自七日前,那小姑娘的画像一现,这些个日子,楼中客人比原来翻了一倍还多。
往昔她的死对家,勾栏院的贵客基本全被勾到了她春花楼来,怕是要气死那位石三娘了
人只要一进来,歌舞酒水,吟诗作画,姑娘作陪,什么不要银子她春香楼是出了名的奢华之地,便是不过夜,没个十两也别想出去。
为今四日,新面孔可是不少,日日有人和她打听那“雪蝶姑娘”,昨日更甚,一向风雅的秦大公子酒后竟是失态,直接要上来见人,吓坏了杜妈妈
若不是那小贱人身上有伤,杜妈妈怕出差错,就偷偷地带那秦大公子上来瞧了。
虽说楼中有规矩,但规矩都是人定的。
那样的家世,那样的男人,杜妈妈可惹不得,自是得灵活一些,变着法子讨好哄着。
思及此,她便又想起两日前,那小贱人逃跑之事。
杜妈妈是如何也没想到,她柔柔弱弱的能干出这事来,亦是想起来就恨得牙直痒痒
如若真出那等差池,她春香楼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以后不用做生意了
前日教训了人,昨日晾了她一天,今日杜妈妈为何来,也正是因此,眼下还有三日,可是断断出不得乱子
这般想着,她人已经到了宋依依房间前,前脚跨进门来,尚未转过屏风,音儿便先传了来,扬声笑唤着,“蝶儿。”
那声音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宋依依不敢不答应。
不过多时,俩人照了面,杜妈妈看见她便停了脚步,瞧着她那副招摇的模样,那身段,那腿,那腰,那胸,以及那狐狸精似的脸蛋,心中小视,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明显。
无论如何,杜妈妈倒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尤物,尤物中的尤物。
她把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连头丝儿都没放过,这小贱蹄子当真是没有半丝瑕疵,让人越瞧越想瞧。
这女人见了都如此,男人还不得像狼一样。
杜妈妈摇着扇子过了来,语声亲昵,笑脸相迎,关怀道
“好些了么可还有哪里不适来,给妈妈看看。”
说着已经拉起了依依的手,掀起了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