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也丢掉了空玻璃罐,曲杖倒转露出底部的尖刀。
我的手在抖。
食指紧紧压在扳机上,芬里莎已经突入近身,我猛地爬起来贴近支援。
那怪物显然很清楚处理威胁的优先级,在现我靠近后,便硬接下芬里莎撕破面具的一爪,杖曲勾猛然顶到少女腹部。
一瞬间的脱力,修长的左臂扼住少女的脖子,猛地将她砸在地上。有血液从芬里莎的嘴角喷出,但怪物没有留给她一丝的缓冲时间,手臂在下一秒上撩,猝不及防将她甩飞出去。
时机转瞬。
砰砰!砰砰砰!砰!
我在离魔术师身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举枪,枪口上抬瞄准上半身,然后以极的度清空了剩余六的弹匣。
开玩笑,只要还是碳基生命,子弹穿进肉体就肯定是有影响的。空腔效应的压力波损毁肌肉和神经,弹头的侵彻作用能轻易击碎钙质和胶原蛋白构成的骨骼,给柔软脆弱的内脏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除了最后一瞄准脑袋的子弹打空,其余全部嵌进怪物的身体。
我后退两步更换弹匣,视线则一刻也没有从魔术师的身上移开,有黑血从他面具长口器的缝隙里喷出。
那怪物捂住胸口伫立着,被少女撕开部分的斗篷掉了下来。
“为什么……?”他透过碎玻璃镜片的目光狰狞欲裂,“你不是魔术师,那是什么……”
“这次是五十克,引信四秒!”希娅的声音忽如而至。
我后拉的左手顷刻接到了一块轻型药块,用一团报纸包着,进攻型手榴弹的配置。
牙尖咬开引信,我猛然将药块扬向空中——魔术师的头顶。
但魔术师的进攻已然到来。
曲杖反撩的同时旋风四起,在杖底的尖刀对准我的刹那,那柄刀刃猛地迸射而出。
TnT药块爆炸,出猛烈的轰鸣。
因为这次引信的时间很短,我在扔出药块的那一刻就顺势后倒。原本是想着立即蜷缩捂住耳朵,想尽量规避冲击波的伤害,但曲杖射出的刀刃贴着我的脸划过,随后到来的强大气流直接将我掀飞数米,脱离了爆炸的冲击范围。
但我也被这一下撞得不轻。
几欲昏迷。
撕裂的法师帽落到离我的不远处。
希娅不厌其烦地跟我汇报着情况,顺便防止我昏过去。我的耳朵耳鸣严重,但她的声音却能十分清晰。
“我还是建议你先起来确认战况,还有那名狼少女,要是伤势过重的话……”
希娅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我也艰难忍受着浑身撕裂般的剧痛,从地上支起上身。
手枪摔在更远的地方,我爬着靠近捡起手枪,拇指合上保险。
因为在我看向另一边的时候,那怪物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从脑震荡到颅骨碎裂,反正应该是死了。
m1911a1的解除保险非常简单。
高跟鞋在地上打滑几下,我立直脚踝才终于站起来。最初的长裙已经快被我打成短裙,丝袜千疮百孔满是破洞,而我的上身也好不到哪去,裸露的肩膀和手臂被飞石割出一道道口子。
几乎是遍体鳞伤。
视线回转,魔术师那巨大的身形,似乎有那么一丝萎靡下来。
我看见他从左胸连带着侧肋到半个后背,都沾染着仿佛星空月面的斑纹。黑色和深紫色交错爬行的痕迹,像是用烙铁摹画、或者某种自然菌群在体表生长留下的斑结。
我看见了对面废墟中伤痕累累、艰难起身的少女。
“芬里莎……”
我喃喃开口,声音几乎不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