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维便当着月歌的面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将自己的意志之力附着在月凛的身体。
对于人类有巨大威胁的魔王,却成为曾经人类最强的他现在可以付诸信任,托付性命的安全保障,这何尝不是一种……
这样古怪的思绪一闪而过。
李维迅沉浸在女儿身上生的古怪现象中。
意志的力量,让他触及到了肉眼难以观测的秘密。
——
从那些向月凛身体汇聚而来的生命气息中,李维感受到了一种更加奇特的能量,并且听到了“声音”。
天地之间风掠过的声音,
遥远苍穹隐约的雷鸣,
那些震荡激烈的旋律,化作拂过水面的涟漪,
跌宕在山谷之间的回响,
森林与大地簌簌的回应,
……
此外,还有很多。
一切生命与自然的回声,交集成一种奇妙又令人沉醉的频率。
而这些频率交织的终点,是月凛的呼吸。
她在沉睡中,轻柔又绵长的呼吸,像是依附着那些自然的频率,于是她自身也像是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
“呼吸,频率……”
李维的意志触及女儿幼小的身躯。
他蓦然意识到,自己抱起女儿的那一刻,虚幻的感觉,并非是单纯的错觉。
而是月凛沉睡之时,下意识运转的特殊呼吸频率,让她开始融入自然。
生命气息的汇聚,是自然的馈赠。
而除去生命气息之外,还有更加神秘的能量,也在融入月凛的身体。
那是李维真正想要找到的东西,
——代表力量本源的,应当被称为“源质”的能量。
他能够命令天地间接操控那些能量,却无法真正触及它们。
“意志的力量,无法从天地之间捕捉到那些特殊的能量存在,并非是因为它们不存在,而是因为……”
李维心中吐出只有他能理解的无奈话语,“从来没有聊到一个频道吗?”
他回想过去意志之力于天地中空荡荡,孤零零的冥想,寻不到任何能量的痕迹。
那个时候,那些能量大概早早充盈在他的周身,欢呼雀跃,又带着玩笑般的嘲弄:
“我们开了一场派对,你猜猜我们没有邀请谁?”
此刻,迷雾破开,光明自现。
李维的呼吸频率骤然之间生改变。
一瞬间,他的身体也好似与月凛一样变得虚幻起来。
呼吸推动着血液的循环,躯体的震动,全部向着天地自然的生命律动靠近。
浓郁的生命气息,夹杂着虚幻的能量开始一点点融入李维的身躯。
李维干涸的身躯,仿佛得到甘霖的浇灌。
只是对于李维而言,这种程度的浇灌,甚至连差强人意的程度都达不到,因为这只是被动的接受着馈赠。
下一刻,他凝练的意志力量,也仿佛融入肉身一同,开始向着那特殊的频率震动起来,与呼吸的律动一点点融合在一起。
然后他不断膨胀的意志力量开始蔓延,覆盖周身的天地。
从这一刻开始,被动的局面被完全打破,不再是李维的呼吸配合自然的律动,而是自然的律动反过来开始配合李维绵长的呼吸,开始加运转起来。
如果将李维与自然的律动比作撬去力量工具的两枚齿轮,最初李维能够汲取力量,是因为自然的齿轮慵懒的带着他旋转,可在李维动用意志力量掌管主动权后,自然的律动就只能被迫配合他开始飞的旋转了。
仅仅三次悠长的呼吸之后,不同于源血刻印,奇异的金色纹路,开始在李维的身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