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昂也並沒有硬扯剛才的話題,穿著一件黑色居家衛衣走過去,從廚房裡拿了兩份意式牛角包,兩杯牛奶,還有兩份擺盤,陳甸甸拿著叉子,手肘抵著餐桌,低著頭眼睛盯著盤子看,裡面大概放了牛油果三文魚魚子醬還有一個看上去便色香四溢的溏心蛋,最底下放著一片三明治。
她注意到今天廚師並沒有在廚房,一邊吃著一邊問:「你做的嗎?」
齊昂坐在她對面,嗯了一聲。
又抬起眼皮問她:「好吃嗎?」
陳甸甸點了點頭說好吃。
齊昂頷:「那以後讓廚師早上不要做飯了。」
「你不忙嗎?」
「做飯時間還是有的。」
陳甸甸想說的是,他不是不太喜歡做飯麼,電話聲響起,齊昂接聽,陳甸甸也就沒追問,繼續低著頭吃早餐。
她想一會去一趟醫院看看樊千禧。
等上了樓上換好衣服準備出門,齊昂的電話還沒斷。
「你去哪?我送你。」齊昂收了手機,立馬走了過去。
陳甸甸搖了搖頭說:「不用,我去醫院看一下樊姐,她……孩子沒了。」
齊昂把手裡的鑰匙丟給她:「開車去。」
陳甸甸接著,也沒拒絕。
「有事給我打電話。」
陳甸甸又點頭說「好」。
拿著鑰匙出了客廳的門,還能聽到齊昂拿著手機跟對面聊著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想到這兒,陳甸甸的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他工作不是很忙嗎?還是買了機票飛回來,也似乎沒打算再走。
工作是不是告吹了?
這個疑問在見到樊千禧時得到了解答。
去到她所在的人民醫院,陳甸甸問了前台,才徑直上了婦產科三樓住院部,3o9房間,陳甸甸站在門口透過門上透明玻璃往裡看時,病房內只有她一個人。
她敲了敲門,聽到裡面虛弱又憔悴的一聲「進來」。
擰開手把走進去,陳甸甸看著穿著一身病號服坐在床上靠著的樊千禧,她唇色蒼白,頭髮散開著,完全失去了平常雷厲風行的氣場。
「你還真來了,沒去上班嗎?」
陳甸甸把手裡的水果放在一旁,拉了個凳子坐下說:「我昨天跟霍總在餐廳鬧得很不愉快,不想去了,樊姐,霍總他——」
樊千禧大概是對她接下來的話沒興,又或許是猜到了所以沒必要讓她繼續說下去。
打斷說:「霍聽儒不見了,他做的?」
陳甸甸愣怔了一聲,「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樊千禧抬眼看著她,說:「早上他助理給我打電話說他不見了,本來約好跟一個合作商談合作的,結果人遲遲沒到,現在找不見人了,警察局要失蹤24小時才可以立案。」
陳甸甸語調堅決:「不可能,齊昂不會做這種事情。」
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樊千禧沒吭聲,又低聲說:「工作的事情我沒有怪過你,我對你印象也一直很好,只不過沒想到你現在才是需要我高攀的人。」
「霍聽儒那個傻逼,敢拿老娘當靶子,順平飯莊他根本不可能拿下,把我當槍使呢這是,等我出院了我不會放過他。」
樊千禧眼神冰到極致,側目看向陳甸甸:「不過好像也不需要我出手了,齊昂肯定會為你出氣,霍聽儒不可能還能留在錦林。」
陳甸甸聽她語氣這麼斬釘截鐵,忍不住開口問:「他不是公司的股東嗎?沒那麼容易被——」
「股東又能怎麼樣?他敢得罪跟他沒有什麼商業競爭不同賽道的TJa,但是他敢得罪李家跟6家嗎?」
李家的李岩商,白手起家,在投行赫赫有名舉足輕重,常年居住在香港地區,圈內不少人試圖攀近他都不看一眼,以及6家的6錦容,6老先生的獨子,也是6氏集團的接班人,從小生活在倫敦,前兩年回國,個個都是圈內無人不知的大人物。
這三家在生意上向來各不相干,但她今早聽到傳言,圈內內部消息,許多商戶開始跟錦林解除合約,即便賠償巨額違約金,也要斷了跟錦林的合作關係,一些投資商也紛紛撤資,早上公司的電話都要打爆了。
她臨時住院沒來得及請假,霍聽儒也聯繫不上,公司忙的焦頭爛額才跟她打了電話。
她一早給劉思成打了電話旁敲側擊詢問緣由,劉思成只是沉了口氣,問他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TJa的那個項目,你們就算想搶,也不應該這麼明目張胆,順平飯莊怎麼可能不給小齊總面子,更別說順平飯莊的老闆跟6銘本就是好友,齊昂就算是接手公司的時間還早,但他背靠著的可不只有TJa,你們就沒查到李家的李岩商跟6家背地裡一直跟他聯繫很密切嗎?」
「錦林準備這一手,背地知情人不少人看好戲的,不然你覺得這生意怎麼沒有別人做,偏偏他齊昂能做?」
樊千禧或許也只是因為齊昂原生是一個沒什麼背景的普通人給迷惑了,誤以為即便6銘收養他也不過是個沒什麼經驗又大膽狂妄、生活在理想國的衿貴少爺。
「這個項目我雖然想做,但是也沒開始不是嗎?」樊千禧看著陳甸甸,眼神帶著試探,「齊昂不會讓我也丟了工作吧?」
陳甸甸搖頭:「不會的,肯定不關他的事情,他……最多就是不跟他們合作了,可能是霍聽儒也有別的仇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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