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鶴時脫掉外套、長褲、衛衣,赤著腳,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走進了浴室。
「……」
林飛池爬上床。
靠著床被,半躺在被子上,就這麼坐了一小會兒,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自己現在的行為,看起來倒像是特意在等對方洗完澡似的。
林飛池於是徹底坐起來,穿上拖鞋,走到了窗邊。
窗外就是塞納河。透過窗戶,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此時此刻仍舊有不少遊客正在塞納河上興奮地划船。
從高處往下看,又是另一番風景呢。
「看什麼呢?」
紀鶴時出來的時候,一邊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水珠,一邊問道。
「就那條河啊。」
林飛池說著抬頭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就看到線條分明的胸肌與腹肌,他連忙轉回視線。
紀鶴時將毛巾扔到一邊,走過來,將微微打開的窗戶合上,同時道:「夜裡風大,一直坐在這兒,小心別著涼了。」
林飛池道:「這話我說才對吧。」
自己可是穿著暖和的睡衣呢。
不像某人。
「所以別看了。」
紀鶴時說著想伸手拉窗簾。
見林飛池還在一直看著窗外,他不由好奇道:「你之前沒有來這裡玩過嗎?巴黎n大與之間,應該不會過三個小時的車程吧?」
「嗯,先坐飛機,再坐快車的話,兩個小時都不用。」
林飛池道:「不過我是第一次來這邊。之前雖然到過巴黎,但那是為了參加活動來的,沒有玩過任何景點。」
紀鶴時問:「為什麼呢?」
林飛池道:「因為……這是一座浪漫的城市。」
不屬於當時的自己。
是的,一個人來巴黎和兩個人來巴黎,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甚至可以說是兩種極端。
那時候他是背井離鄉而來的。
雖然身邊有幾個朋友,導師也很照顧,但終究,並不屬於這裡的世界,哪怕身處熱鬧的人群,依舊會感到孤獨。這種孤獨感,在一座以浪漫而著稱的城市會進一步放大。
「都過去了。」
紀鶴時走過去,想將眼前的人擁進懷裡,又想到自己正裸著上身,並不合時宜,便只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
「嗯,過去了。」
「好了,今天是個快樂的日子,我才不要悲春傷秋呢。睡覺了。」
林飛池主動起身,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
紀鶴時看了看他,從另一側上床。
林飛池主動開口道:「明天,我要去看望一下導師。」
「嗯?導師?」
「對!」
林飛池解釋道:「我的導師雖然在n大教書,但他就定居在巴黎。讀書期間,不管是在學業上還是在生活上,他都很照顧我,包括寫作這條路,也給了我很大支持……既然我來了巴黎,肯定得過去看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