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大盤腿坐在落地窗邊的地上,細緻地給每個零件潤滑,這些步驟他做過無數次,即使現?在他心不在焉,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
規律的金屬碰撞聲在安靜的屋子裡迴響,諸星大喜歡這種聲音,雖然沒有意義,但聽著這種聲音就能讓他冷靜下來。
如果沒有經歷車站的那件事,諸星大就算看到這條短訊,也?不會懷疑蘇格蘭的身份。
組織里大部分的人都認同這點,當初也?正是因為所有人都認為蘇格蘭不可能是臥底,才會在那時候傳言,行動部人有人是警方臥底的時候,跳過蘇格蘭,直接懷疑到了他頭?上。
一個以那樣手段殺掉了前任蘇格蘭的傢伙,怎麼可能是警方的臥底?
那雙海藍色的眼睛,看到任何?人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但是只要想到上任蘇格蘭的死狀,被那雙眼睛盯著,就像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咔嗒。」
諸星大拿起槍,架在肩膀上調試準星。
但那時候青年?拿著貝斯,半蹲在女孩面前,教對方基礎音階的指法時,臉上那種耐心溫柔的表情,諸星大不願意相?信他是演的。
現?在琴酒的短訊,更讓諸星大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琴酒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給他發這種任務,琴酒肯定從靠譜的渠道,拿到了確切的線索。
現?在讓他盯緊蘇格蘭,只不過是缺乏動手的契機。
諸星大用木倉挑開布質的窗簾,從瞄準鏡中看到了低著頭?的綠川景,準星還?沒有對準,那顆黑色的腦袋就被人推走?,變成了顆銀灰色的腦袋,青年?隔著狙擊鏡和他對視,艷麗的眉眼間?滿是挑釁。
香取晴。
諸星大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了個饒有興味的笑。
這個和蘇格蘭、波本、琴酒都關?系密切的青年?,身上似乎纏繞著無數秘密。
其實諸星大第一次認識對方的時間?,遠比蘇格蘭他們知?道的要更早。
三年?前。
那時候他還?在為進入組織做準備,在東南亞到日本的走?私鏈上混資歷。
如果是完全造假的履歷,是很容易被人拆穿的,所以他必須要在和組織有關?聯,但卻不那麼明?顯的黑色地帶,留下一定的痕跡。
走?私鏈上最常見的就是文物、木倉和毒品,大部分貨物都是從緬甸南邊的碼頭?運走?。
當地的非法勢力錯綜複雜,碼頭?都由不同的幫派管控,走?私牟取的暴利是這些幫派主要的資金來源。
這些管控碼頭?的小幫派之間?,經常有摩擦和利益糾紛,因此又養活了一大批僱傭兵。
諸星大在其中扮演的就是名接受各種委託的僱傭兵,他接到的大部分委託都是殺人。
那是暗無天日的一段生活,他孤身一人遊走?在幫派之間?,得罪他的人和忌憚他的人都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