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隱秘處的監控上紅光微閃,另一頭拿著手機的伏特加坐直身體,表情也嚴肅起來。
蘇格蘭想要說什麼?組織最近有傳言,說蘇格蘭能如此快的拿到代號,都是因為他是條子的臥底,所以才能在緬北殺掉上一任蘇格蘭,快晉升。
所以伏特加才接到了琴酒的指令,讓他監視蘇格蘭在他離開後,是否會做可疑的事。
只見監視器中的蘇格蘭口齒清晰地問道:「他要每個和他玩牌的人,都必須是黑髮藍眼,是有什麼緣故嗎?」
「くそ!」伏特加罵道,懶得再看下去,他還以為會是什麼重要機密,結果卻是八卦,蘇格蘭這傢伙竟然這麼八卦?
安室透:「他說……」
蘇格蘭:「?」
安室透的聲音不知為何有些艱澀,目光中閃過幾絲痛心:「他說是因為記憶里有個女人是黑髮藍眼,他答應了對方只和她玩牌。」
蘇格蘭表情緩緩開裂,那副溫和的笑容終於繃不住,流露出了一絲崩潰。
「女、女人?!」
haru找的人不是他?
而是另外的女人??
安室透安慰道:「不過看起來他也沒有太過在乎那個約定,只是讓其他人帶上假髮套,也很敷衍不是嗎?」
蘇格蘭:…………
還不算在乎嗎?
haru就算是失憶都依然清楚地記得和對方的約定,但他作為男朋友,卻連名字都被徹底忘掉了。
他好失敗。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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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光線暗淡,窗外的風呼呼作響,老式的玻璃窗戶發出脆弱的嘎吱聲。
平底鍋里的西紅柿在高溫的作用下,逐漸變成鮮紅色的糊狀物,看起來像是黏黏糊糊的鮮血。
就像是那時候。
暗紅色的血順著水泥斷面滴落,砸在建築工地還沒有修建平整的地面上,工地圍擋飄揚起來。那天天氣很好,是緬北難得的晴天,但蘇格蘭聽著從上方傳來的男人的慘叫,卻忍不住心底發寒。
他是追逐著haru來到這裡的,但這個不斷哀嚎著的男聲顯然並不屬於對方,那麼haru在這次的事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蘇格蘭心裡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那個答案實在是太過於可怕,以至於他不敢去想、不敢去碰。
相比於什麼都不知道的松田他們,蘇格蘭和對方認識的時間要更長,關係也更緊密,從初中到警校,甚至在警校畢業前,兩個人還確定了戀愛關係。
雖然兩個人的關係中,主動的總是香取晴。現在蘇格蘭回頭想想,他甚至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對方,或者說從來都沒有從香取晴那裡,聽說過他過去的事情。
在極偶爾的時候,也會說起香取晴是被公安從緬甸救助回來的,但每次香取晴都會很快把話題岔開。
蘇格蘭便以為是過去的經歷太過於痛苦,所以對方不願意提起,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會再去強行揭開對方的傷疤。
甚至於香取晴婉拒了警視廳的邀請,跑去緬甸旅遊的消息,蘇格蘭還是從萩原那裡聽來的,等他趕到機場的時候,連對方的面都沒有見到。
兩個人都不是會因此大吵大鬧的性格,事後香取晴也只是在短訊中解釋說是怕他擔心,很快就會回來。
蘇格蘭當時也正是加入組織的最初期,說錯半個字都有可能暴露身份送掉性命,所以他也忽略了這件事的古怪之處。
誰知卻在那天,緬北的街頭看到了疑似haru的背影。
這裡是被廢棄的居民樓,到處都是炮火轟炸過的痕跡,從上面三層樓的高度上,伸出了只血淋淋的手,說是手其實並不準確,手指都已經被人齊根斷掉,像是個扁平的肉團。
饒是蘇格蘭加入組織的四個月,已經見過了比他原來想像中更多的屍體,但這隻手掌還是讓他感到了生理性不適。
很快有人追到了旁邊,蘇格蘭看清那人的臉的時候,狠狠鬆了一口氣——不是haru。
那人看起來年紀很小,黑髮黑眼,短髮亂七八糟的翹在頭上,眼眸狹長有種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陰狠。
蘇格蘭看見少年的瞬間,對方也看到了他,挑眉打了個口哨,回頭喊了句什麼,蘇格蘭沒有聽清,似乎是緬北這邊的土話。
他回頭的時候,地上被折磨的那個人也爬著探出了頭,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居然也是熟人。
戴維斯,或者也可以叫他『蘇格蘭』。
那時候蘇格蘭這個代號還屬於這個男人,而蘇格蘭只不過是剛剛加入組織,遠離權利中心的外圍人,被派來給對方打下手。
這傢伙既好色又兇殘,到緬北的這一個多月,即使有蘇格蘭暗中干預,他還是已經殘忍殺害了兩名少女,其中一個只有十四歲,被送出房間的時候,只有臉是完好無損的,淺綠色的眼睛空茫的睜大,稚嫩的生命戛然而止。
戴維斯看見他的瞬間,只剩下一隻的眼睛爆發出強烈求生的光芒,張開已經沒有舌頭的嘴巴,沖他『啊啊啊』的喊著。
少年揪起戴維斯的頭髮,猛然向後拉起,然後從地上撿起了什麼,粗暴地塞進了他的嘴裡,蘇格蘭優秀的視力捕捉到了那東西的樣子,是兩根手指。
戴維斯可能永遠也想不到,他用在那些女孩身上的手段,會在某天被用在他自己身上。而這惡魔以別人的痛苦為樂,卻似乎並不開心這痛苦被加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