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蘇格蘭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改口:「那我換個問題,你把這裡布置成這個樣子,是為了提高遊戲勝率嗎?」
根本就是一樣的問題,只是改變了問法吧??
香取晴額角青筋跳起:「不是,只是我的個人習慣。」
這傢伙如果再問下去,他就不打算再管什麼荷官法則了,反正他現在也不是什麼真荷官,他只不過是想通過這種方法,找回當年的感覺。他就算是把這位討厭的客人一腳踹出去,門外的伏特加也不會說什麼。
就在香取晴即將爆發的時候,蘇格蘭敏捷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露出個堪稱乖巧的笑容:「我沒有問題了,可以繼續了。」
香取晴深吸一口氣,把那張牌『pia』的一聲摔在蘇格蘭面前,那是張3。
這傢伙運氣真好。香取晴挑眉,加上前面的十七,蘇格蘭的牌和數已經高達二十,無限接近二十一點。
香取晴緊接著去拿自己的那張牌,旁邊卻再次探出一隻手,是蘇格蘭又伸手去抓他的左手腕,這傢伙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香取晴早有準備的縮手,反手就按住了這傢伙的手腕。
蘇格蘭的手背被狠狠砸在木質桌面上,他的上半身也不得不跟著小臂擰轉的角度側身。
香取晴的目中冷光閃動:「你知道嗎?要是在賭場,你的這隻手應該已經沒了。」
因為疼痛蘇格蘭額角冷汗浸浸,但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突然開口說道:「黑傑克又叫二十一點,看起來是純粹通過運氣和概率來決定勝率的遊戲,但曾經有個朋友和我說過一個『絕對勝率』的方法。」
香取晴:「……」
「黑傑克中除了數字牌,代表1的a,和代表1o的J、Q、k、小鬼之外,還有一張能決定勝率的牌——大鬼。」蘇格蘭艱難的立起手掌,用指尖去勾香取晴按著他那隻手的袖口。
[看不清面容的青年,指尖旋轉著撲克牌,聲音懶散:「大鬼是黑傑克中的任意牌,所以只要能保證自己拿到大鬼,就能決勝黑傑克……因為這個規則純靠運氣,所以很多地方在遊戲中都會拿掉大鬼和小鬼。」
「玩家各莊家都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拿到大鬼牌,怎麼保證這張牌在自己手裡。」
「簡單。」青年輕笑,那張鬼魅一樣漂亮的臉從黑暗中浮現出來,他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大鬼牌,然後手指蜷縮再伸直,指尖的撲克牌就消失不見,他甚至攤開手掌向對方展示空蕩的手心,最後魔術般的用左手從右手袖口裡拿出了那張鬼牌。
「很簡單,只要讓鬼牌不下場,就能保證鬼牌百分百在自己手裡了。」]
「只要從最開始就把鬼牌藏在自己手裡,再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換掉某張牌,就能保證『絕對勝率』。」
香取晴沒有反駁他,也沒有躲開,只是垂目看著蘇格蘭的指尖勾上了他的袖口,猛然用力。
蘇格蘭:「!」
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愕然的表情,香取晴彎折的袖口松垮的垂落下來,蓋住了香取晴的大半手掌,柔軟的襯衫布料里並沒有蘇格蘭預想之中的那張鬼牌。
香取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伸出空閒的左手撩了撩垂到前面的長髮,發底飽和度極高的青色晃的人眼暈。
蘇格蘭眼底閃過一抹暗淡。
香取晴頭髮這種鮮艷的青藍色,顯然需要每個月去理髮店補色,而這個傢伙連男朋友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要給自己的頭髮補色……
香取晴莫名感覺有些後頸發涼,就在他愣神的片刻,蘇格蘭猛然掙脫了他的鉗制。
香取晴腳尖微動,但還是停留在了原地。
蘇格蘭反手打開防盜門,在門外正試圖偷聽的伏特加差點一頭摔進門裡。
伏特加尷尬地站直:「咳……你們談完了?」
他的眼睛不停的在兩個人臉上打轉,神情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麼長時間終於出現了沒有被香取晴一腳踹出門的人,大約能符合大哥的要求了;憂的是這人是蘇格蘭;喜的是蘇格蘭是他們行動組的人,比起波本相對更可控;憂的是這是蘇格蘭,好像也沒那麼可控……
伏特加總感覺如果把這個『要在波本和蘇格蘭之間選人』的消息報告給大哥,相對於這兩個人來說,他自己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
蘇格蘭偏頭看向伏特加,聲音溫和有禮:「我合格了嗎?」
「啊……嗯,是這樣,但是……」伏特加看向香取晴,難得有些磕巴。
通常情況下,伏特加還是把香取晴當作半個同事來看,所以他也會在表面上相對客氣一點。
蘇格蘭維持著友善的笑容,聲音輕緩強勢:「我想這件事應該是輪不到他來決定吧?伏特加先生。」
伏特加:「……」
香取晴:「呵。」他收回剛才的話,這傢伙總能看穿他這點,真的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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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大的是房門鑰匙,這幾把小的是窗戶的鑰匙,每天晚上走之前記得鎖門,如果他第二天沒有任務就可以把鑰匙帶走,如果有任務就和他的搭檔交接,通常都是放在腳踏墊底下……」
在伏特加打電話請示了琴酒之後,蘇格蘭最終還是榮幸地獲得了這個工作,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伏特加和他說的『工作交接』上,目光一直盯在那道削瘦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