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簡單交代道:「他頭部受過傷,顱腦內有瘀血,你注意不要讓他磕碰到頭部,然後每天至少給他準備一頓飯和水,不要讓他死了就行。」
「那我要照顧到什麼時候?」安室透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
伏特加對於這點表示理解,這種活又辛苦又耗神說不定還會得罪人,沒有人願意去做。
本來組織是絕對不會接收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但這是大哥。
琴酒的原話是,能用則用,不能用再處理也來得及。
不過因為這種照顧人的活,就像是飼養家裡的寵物,不僅要求主人有一定的生活技能,還得多少有點耐心,這種人在組織里幾乎絕跡,而且也沒人願意干。
同樣的報酬,照顧人需要兩個月,而殺人只需要兩秒。
大家推來推去,最後還是貝爾摩德提議,用還沒進入組織的人苗子,來暫時照顧這傢伙,順帶還可以考驗檢查人,一舉兩得。
「這點具體要看這傢伙的恢復程度。」伏特加說:「不過最多也就這一個月了,如果還不能恢復的話,他就會被處理,我們不養廢物。」
「嗯?難道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也會加入嗎?聽起來你們也不是很靠譜啊……」在伏特加的注視下,安室透慢吞吞地說:「我只是在擔心我的個人安全問題,畢竟我也不想加入你們後,還要每天承擔著被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出賣的風險。」
「這個你放心。」伏特加粗聲粗氣地解釋道:「這傢伙的背景我們很清楚,再說也只是當作工具使用,不會讓他有背叛的可能。」
安室透的心狠狠往下沉了沉,但面上還是做出輕鬆的表情,攤了攤手,裝著甜品的塑膠袋掛在手指上晃動:「如果是一個月的話,我就姑且忍耐下吧。」
伏特加對他的識時務很滿意,臨走的時候還順手給他指出了客廳監控的位置,半是警告半是提醒:「別做多餘的事情。」
安室透笑眯眯地點頭答應。
伏特加終於把這個任務甩手,心情愉快的離開。
在防盜門被關閉的瞬間,安室透的嘴角猛然拉直。他的身上猛然爆發出某種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但他什麼都沒說,袖口手指微動,按開了微型檢測儀的開關,先把這間房子從裡到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屋子裡的環境絕對稱不上好,簡陋的鐵架床焊接在地上,床腳上固定著他腳踝上鐵鏈的另一端。
這裡顯然是被簡單改造過,專門用來於□□的囚室。桌子上擺著上一餐剩下的食物和餐具,對方手裡的瓷碗正是來源於此。
看來他絕對不是自願留在這裡的。
安室透心跳如鼓,他萬萬沒想到,進入組織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面對自己曾經的好友,而好友很可能還存在失憶、不配合等一系列問題。這種情況的複雜程度,遠他之前的所有預想。
不過或許是因為這裡對於組織來說並不重要,所以屋子裡並沒有太多的監控設備,除了伏特加最初指出的那處,安室透再沒發現其餘的,這在某種程度上讓他安心不少,他或許能找到機會把對方救出去。
安室透在心裡大致記住監控設備的分布,然後重回到桌子邊。
安室透暫時沒有試圖去把那傢伙從椅子上拉下來,甚至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分給他,而是拿起掃帚開始清理地面上的垃圾。
這種忽視顯然讓手握碎瓷片的青年逐漸放鬆了下來,甚至開始試探著把腳從椅子上放下,銀藍色的眼睛跟著安室透在屋子裡移動,漸漸生出些好奇的神色,像是在打量居客的小犬。
與此同時,安室透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青年的狀態。
銀灰色的頭髮比他們分別的時候更長了些,發梢挑染的青色也褪色變黃,顯得有些毛髮粗糙。
青年比他預想的警惕性更低,在看到他沒有攻擊性意圖夠,青年逐漸放鬆下來,臉上也很快出現了疲憊的神色,頭向後倚在牆上開始打瞌睡。
他對青年來說顯然還不是值得信任的對象,甚至可以說是極具威脅性。安室透心想,所以果然還是因為頭部受傷,才出現嗜睡甚至是失憶的表現嗎……
向後倚靠的青年微皺著眉頭,這種病理性的嗜睡顯然並不會讓人覺得安穩。在安室透拿著清掃工具,第三次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青年突然肩膀一傾,就向地面倒去,受過傷的頭毫無防備的撞向地面。
頭部受傷的病人最忌諱頭部再次受創,很有可能會引起顱腦出血或者血腫。
更何況伏特加在離開前,還特意提過這一點,足以說明這種磕碰對於現在的青年來說,或許是致命的!
「haru!」
變故就發生在瞬間,本來閉著眼睛無力倒向地面的青年,猛然睜開了眼睛,銀藍色的眼睛中閃爍著凶光和狡黠,絲毫沒有剛才那種有氣無力的虛弱感。
他是裝的!
因為左手行動不便,所以青年只能利用肘部頂住安室透的肩膀,主要用來壓制安室透的,還是他右手那片鋒利的碎瓷,鋒利的瓷片在接觸皮膚的瞬間,就留下鮮紅的血線和尖銳的刺痛感。
安室透被迫仰頭,胸膛起伏,一大半都是被氣的。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傢伙的格鬥技術和反應度這樣優秀,以前這傢伙在警校都是倒數!他就知道這傢伙從前都是裝的!!那時候他和hiro說,hiro還不肯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