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松田陣平就喜歡拆點東西,邊修理邊整理自己的思緒。
所以這幾天,松田陣平除了拆掉重組了家裡所有的電器外,他還修了電路老化的客廳燈、漏風的臥室窗戶、邊角翹起的地板、脫色的牆皮……現在正在試圖換掉浴室已經生鏽的窗戶合頁。
『嗡。』
褲子裡的手機發出輕微的嗡鳴,松田陣平潦草的擦了一把手,抓起手機,現在是中午十二點。給他發消息的人是小泉紅子,消息很短只有六個字。
【紅:周二凌晨五點】
末尾連標點符號都沒有打,看起來是定了個鬧鐘,硬撐著從床上爬起來給他發的這個消息,字還沒打完就重睡過去了。
松田陣平感覺有點好笑,回了她個ok。
經過四天的實驗,他們終於能確定,松田陣平這邊和小泉紅子的時間差是六比一,也就是說松田陣平這邊時間流更快,平均來說每過去六天,才相當於小泉紅子那邊一天。
但這個六比一的概念,其實並不準確。通過幾天的時間記錄,他們發現夜晚的時候,松田陣平這邊的時間流會更快,而白天的時候,兩個人的時間流會趨近於同步,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上次約定,十點鐘在咖啡廳碰頭,卻還能見到彼此的原因。因為在十點的時候,兩個人的時間實現了統一。
所以如果松田陣平,想要見到小泉紅子的話,就需要等到兩個人時間的下次統一。以小泉紅子那邊的時間為計算單位,每六周就會有一次『時間同頻』。
最近的一次『時間同頻』,就是小泉紅子的這周六,松田陣平的十三天後。
松田陣平思索了好幾天的事情,終於有了定論,他拿出手機打字。
【松:我們下下周六見。】
不過他很快又把這行字刪掉,重敲字。
【松:我們這周六見,老地方十點。】
還是用對方的時間來做基準,避免她記錯見面的日期。松田陣平發完信息,又想起自己
日記本里提到的,他身邊有不確定的危險因素,他難得謹慎的刪掉了和小泉紅子的通話記錄,只留下了最後兩個人的對話,來提醒他自己不要忘記見面的時間。
松田陣平扭上最後一顆螺絲釘,開合窗戶,原本因為合頁生鏽而產生的嘎吱聲完全消失了。松田陣平滿意的點點頭,之後只需要定期上些潤滑油,就能很長的時間裡,都保持完美狀態。
客廳傳來萩原研二討好的聲音:「小陣平,飯好了來吃飯嘛?」
「好,洗完手就來。」
*
雖然早就想通了兩個人時間流的差異,但是當松田陣平真的看到放在桌面上的兩台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以不同的頻率跳動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想拆掉小泉紅子的那個手機,看看是不是哪個原件出了問題。
經過兩個人最近密集的聊天,小泉紅子對松田陣平也有了一定了解,她警惕的抓回自己的手機:「別想拆我的東西,就算有問題,也是你的手機有問題!」
小泉紅子又點了一杯黑咖啡後,才又問:「所以你非要和我見面的原因是什麼?我們不是已經搞清楚時間流的問題了嗎?時間和空間從來都是魔法上最難的兩點,你不要指望我能扭轉兩條不同的時間線。」
松田陣平面不改色的點了杯甜橙汁:「時間流不同,又不影響我正常生活,我改它幹什麼?找你的原因不是已經在1ine上說過了嗎,想讓你幫我找回過去的記憶……你這個眼神看我幹什麼?沒看過成年人喜歡橙汁嗎?」
小泉紅子面色古怪:「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吃甜的嗎?」
松田陣平很快追上她跳躍的思路,挑眉:「怎麼?你還認識別的男生喜歡吃甜食?上次那個……黑羽快斗?」
「啊,就是他。」小泉紅子吐槽:「喜歡吃甜的要命的巧克力,連青子都受不了他。」
松田陣平:「你們關係看起來很好,是朋友嗎?」
「才不是!誰要和他那種人做朋友!」小泉紅子神色很快暗淡下來:「只不過是我們知道彼此的秘密而已。」
「啊,懂了共犯關係。」松田陣平恍然。
「……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松田陣平沖她晃手裡的錢夾,提醒道:「我現在可是你的客戶,麻煩對客戶態度好點。」
小泉紅子看起來很想把咖啡潑在他臉上,但還是忍住了:「所以把你的要求再重複一次。」快點解決,趕緊離開這個嘴毒的男人。
松田陣平:「很簡單,只要你讓我想起七歲之後的記憶就可以。」
「簡單?」小泉紅子麻著臉:「你是國語課沒有好好學過嗎?對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幫不了。」
「嗯?可是上次你和黑羽快斗篡改伊達警官的記憶時,不是很熟練嗎,我還以為你很精通這方面呢。」
「……」小泉紅子;「你聽見了。」
「啊,是啊。」松田陣平指指自己的耳朵:「耳朵比較好用。要是你不幫我的話,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伊達,大約會算你們個妨礙公務吧?」
小泉紅子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真的是警察嗎?你威脅人的時候,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松田陣平也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腦子壞掉了吧?我什麼時候說我是警察了?不是和警察一起問話的人,就都是警察啊,上次我只是幫忙而已。總是定向思維,小心以後被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