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
原研二即將邁出警視廳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回頭笑道:「對啦,方便告訴我您的1ine號嗎?以後可能還有需要聯絡的時候,這樣也方便我們溝通。」
「當然可以。」
兩個人加上好友之後,萩原研二笑著和對方告別,轉身的瞬間,嘴角的笑容變淡,垂著眼皮面無表情地翻看女警的動態,嘀咕:「什麼嘛,原來只是實習四個月的輔警,再過兩個月就不在警視廳工作了……」
雖然這樣說著,還是熟練地給對方最的心情動態,點了個贊。
松田陣平瞟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挑眉,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萩他的人緣總是會很好……在這裡,尤為出色。
他把車鑰匙上下拋了拋,率先向停在警視廳門口的本田車走去,走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把車鑰匙扔給萩原研二,漫不經心地說:「我有點累了,hagi你來開車吧。」
「欸?」萩原研二不可思議地指指自己的鼻尖,重複道:「我來嗎?」
「不行嗎?」松田陣平銳利的視線筆直地刺向他。
「當、當然沒問題啦。」萩原研二出於某種微妙的心虛,結結巴巴地回應:「只是有點吃驚,小陣平不是一直說hagi是危險駕駛嘛……」
「今天想來點刺激的。」松田陣平隔著車,沖萩原研二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讓萩原研二有了些不妙的感覺。
小陣平發現什麼了?他露出什麼破綻了嗎?萩原研二在上車前,不動聲色地掃視自己周身,彈掉了膝蓋上沾著的一點天台上的灰塵,確保再沒有任何的破綻之後,才又掛上笑眯眯的樣子,坐上了駕駛位。
小陣平在某些方面的敏銳,就算是萩原研二也望塵莫及,他現在多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被對方抓住的馬腳,所以即使他知道小陣平對他已經有所懷疑,也得裝傻充愣,避免某句話說錯,稀里糊塗地就把自己交代出去。
松田陣平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繫上安全帶,抓住車門上的把手,把自己牢牢固定在車座上。
「開車。」
說完這句話,松田陣平就閉上了眼睛,完全拒絕和萩原研二遞過來的試圖討好的目光交流。
完了。
萩原研二心裡咯噔一聲,小陣平果然是生氣了。雖然還不知道小陣平生氣的原因,但他非常清楚對方並不是隨意遷怒的人,如果真的在生他的氣,那麼肯定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事。
所以……
小陣平究竟是因為他做錯的哪件事在生氣啊!
是因為猜到他失憶了但是沒說,還是因為今天早上偷偷摸了他的腰,或者是因為發現是被他牽扯才進警局……
糟、糟糕,闖的禍好像有點多。
松田陣平閉著眼睛,半天也沒感覺到車子起步,反而是手肘被輕輕碰了碰,他睜開眼睛,看到萩原研二舉著塊被油紙包裹著的東西,眨眨眼睛說:「你最愛吃的那家鯛魚燒,吃嗎?」
「……」
萩原研二沒有得到回應,失落地垂下眼皮,手向回縮去:「hagi怕它冷掉,一直揣在兜里,但是晚高峰的輕軌上人實在是太多了,最後還是擠成了這個樣子,鯛魚燒也冷掉了……」
「嘖。」松田陣平輕嘖一聲,伸手把那塊鯛魚燒接了過來,打開外層皺皺巴巴的油紙,裡面的鯛魚燒已經被壓扁,裡面白色和紅色的餡料也露出來,粘在外層的油紙上,賣相實在是很糟糕。
不過他也不是多精緻的人,原來被調到搜查一課,他忙著調查炸彈犯的事情,在資料室不分晝夜的翻看往年的案件記錄,有時候早上泡的泡麵放到晚上才能想起來吃,那種口感和味道,可比這塊鯛魚燒難吃的多。
細膩的紅豆餡和微微塌軟掉的酥皮,剛出鍋的時
候一定更好吃,確實有些可惜。松田陣平三兩口地把鯛魚燒塞進嘴裡:「吃完了,開車。」
松田陣平剛才確實因為某些發現,而有了些讓他惱火的猜測,但他又不想在外面和萩原研二吵起來,所以只能閉目養神,順帶克制著心裡的火氣。
但是萩原研二那個可憐兮兮的眼神,又像是委屈的犬類一樣,捧著那塊鯛魚燒,他也狠不下心去拒絕對方……更重要的是他也確實是有些餓了,就算是吵架,也沒必要和鯛魚燒過不去,填飽肚子等下才有力氣教訓對方,松田陣平一邊用力的咀嚼,一邊這樣想著。
小陣平果然很心軟呢。萩原研二彎彎眼睛,從松田陣平因為含著食物,而顯得有些孩子氣的側臉上收回目光。
但是如果總是這樣縱容他的話。
他就會想做些更過分的事情了啊……
*
回到公寓的時候,白天諸星大在商場購買的生活用品,也已經被送到了,裝在箱子裡堆放在公寓本來就狹窄的走廊里。
萩原研二先是在門口攔住了諸星大,打開公寓的門,抹黑從餐桌上拿起把鑰匙,重走回門口打開客廳燈,遠遠的把鑰匙拋給諸星大,指指他身後的對門公寓,說:「我把對面的公寓也租下來了,你今天晚上可以搬去對面了,不用感激我。」
今天下午,他在趕去警視廳的路上,就緊急聯繫了某個記不住姓名的組織外圍成員,讓他想辦法把對門公寓租下來或者買下來。
萩原研二今天狙殺失手的原因,絕對不僅僅是運氣問題,這個叫做諸星大的傢伙,身手出乎意料的好,加上萩原研二聯繫到松田陣平失憶的事情,他有些懷疑對方是公安派來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