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裴三郎不想折腾新的买卖,但这个世界物资贫乏,日常生活中需要用到的很多东西都没有。他要用到,又买不来的东西,于能自己想办法把工匠折腾。东西造出来了,实验过后确定可用,自己用上了,不可能吃独食吧,亲朋好友送一圈,又有天子这么个岳父,分分钟甩一笔内供订单过来,接还是不接?
当然接。
他辛苦研的东西,不能把方子白扔出去。多赚些钱,多些科研经费,多为社会展作贡献也挺好的嘛。小萝莉和她成亲,因为他的门第低,成为很多人嘲笑的对象,他说不介意,其实还是有点介意的。
他不是介意自己的出身低,也不是介意小萝莉的出身太高。
天子的嫡出长公主,全天下最尊贵的女郎,天子挑中他尚公主,这比中彩票都难,美死了。中彩票只需要运气,这个可是运气实力样样都要有的。
他介意的是那些用流言恶意中伤他们的人,以及流言本身。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是他的性格,但他不能扑上去跟人家对骂或者是打一架,会很难看也真的很1o。上辈子的世界有句话叫做“无形打脸最为致命”,自己把日子折腾得红红火火美美的,捎带着无形的巴掌抽回去,不美么?美的。
他根据护肤品配方清单整理出原材料单,再翻出供应商联系薄,找到对应的豪商,派人去请来,谈原材料采购买卖。
那些收到裴三郎邀请的豪商都不敢相信。
南边,天气暖和,鲜花多,想到铜钱精那冤大头什么没见过的都买,于是派出些奴隶收集起各种花瓣,晒干后装了满满几□□袋的干花过去,随便唬弄几句说这花瓣多难得多可贵多好,他就花高价全买了。
今年又运了几袋过来,自己还提了几文铜钱的价,铜钱精居然又全买了,这会儿竟然再差仆人来找他商量买卖。
豪商努力回想,自己只在心里喊过铜钱精冤大头,但那是财神,不能得罪的,从来没在外面说过他的半句不好,这买卖你情我愿,铜钱精又是天下巨富,想必不会为了几百文铜钱的事找他的麻烦,于是壮着胆子去了。
他去到铜钱精府上,就见他一个同乡豪商喜气满面地从客堂出来,与他匆匆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豪商跟着门仆进去,叩头行礼,起身后就见铜钱精的面前铺着写有字的绢布,太远,看不清上面写什么。
豪商自报门户,出于小心起见,没提自己是卖过干花给他的。
裴三郎早做好了供应商资料,听到名字,按照姓的拼音排列飞快翻到这豪商的资料,哦,卖干花的,花瓣精油就是从这里出的。
他先了解过产量,现全是野花制成的,能提供给他的已经是能收集到的最大量,于是告诉豪商,种也好,让别人帮忙收集他去收购也好,他需要更多的干花,之后便同豪商定好长期买卖的价格。
豪商难以置信,直到裴三郎跟他拟契,他才掐了自己几把,真不是做梦,真的多了条财路。
他没敢问铜钱精买那么多的干花做什么,毕竟,论生钱,铜钱精满京城闻名。
铜钱精这么买干花,肯定是中找到生财的法子,这不是他能打听的。那是铜钱精的财路,他去打听公爵的生财路子,就是找死了。
他与裴三郎在绢布上拟好绢布契书,小心翼翼地把绢布揣在怀里,欢天喜地地走了。
每年这时候都是天下豪商们齐聚京城的时候,而财富神话往往又是最诱人最令人向往的,京里里的各个角落每天都在议论曦公。
如果不是裴三郎现在的门第高,他住的公侯大街戒备森严,怕是巷子都要让豪商们挤得水泄不通,门槛都要被踩烂。即使这样,来递拜帖的人依然络绎不绝,使得路过镇国夫人府的公侯贵族们频频侧目。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裴三郎的大哥裴昶进京了。
卧牛山的那条路经过两年时间的修缮,危险路段加建了栈道护栏,已经不难走了,沿途设有补给点供商队休憩补充,不用再大车小车地拉载路上吃嚼的粮草,进贡所需的粮食布帛早就在京里备好了,新任的镇武侯裴昶进京纳贡只需要带上新猎到的兽皮等贡品,轻车上路即可,比起老镇武侯当年轻松得多。
裴昶陪他父亲走过多次进京的路,以往遇到的凶险更胜裴三郎进京那年,对此自是万分感激自家弟弟。他进京得先回自己的镇武侯府,待休沐过后再去拜会父母。
裴三郎住在京里,亲大哥远道而来,他是当弟弟的,自当是他去迎哥哥。
如今他的爵位比哥哥高,又处在风口浪尖,京里更有人在故意传闲言碎语,意图挑拨:“老镇武侯府的嫡长子和嫡次子皆不如嫡三子”,“以后镇武侯见到曦公怕是见面就得磕头”。他管不了别人的传言,但人的感情是相处起来的,兄弟间更是要多走动。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人家能有那样的传言,说明是不想看他们兄弟和睦的。他就更得跟哥哥好好相处,维持好关系。
他经过上辈子,太知道一个家内耗下去会是什么样。
仆人来报镇武侯抵京,裴三郎当即到客堂去跟正在待客的母亲汇报,便让仆人备马车准备去镇武侯府。
镇国夫人招待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瑞临公主。
他家跟瑞临公主府的亲事没成,原以为两家可能会默默的当作从没往来过,结果她娘跟瑞临公主反倒更好了,没事就凑到一起泡个澡、踢个蹴鞠。他后院那非常有限的护手霜和面霜,都让他娘顺了两瓶给瑞临公主。
他挺纳闷,后来他娘提了句,等到他成亲,得改口称瑞临公主为姑母。
呃……有点尴尬就是,告辞。
他客客气气地向瑞临公主告辞,坐上马车出府见他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