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在心裡給自己鼓足勇氣,抬起頭看著他:「今天晚上……能不能一起睡?」
溫恂之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虞幼真的臉色染上緋紅,但她還是?再一次重複了剛才的話。
「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睡嗎?」
溫恂之意外地挑了挑眉梢,在他開口說話之前,虞幼真搶先解釋了一句:「那個,我?有點不適應京城,如果身邊有熟悉的人,可能會感覺比較好……」
她聲?音越說越小,並漸漸懊惱起來,心裡也覺得?這個藉口真是?拙劣得?可以——這樣會不會顯得?她太不矜持了?
他沒講話,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向她再次確認了一遍:「你?確定嗎?」
她不好意思看他,眼?神飄來盪去,只知道點頭。片刻後,她的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旋即一雙溫熱而寬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後頸,不輕不重地揉捏了一把。
「地上涼,到床上去吧。」
雖然兩人今天晚上是?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但溫恂之還是?抱來了兩床被子,一人一張。
溫恂之探身去關?床頭的燈,「啪嗒」一聲?,整間房間陷入了昏暗之中。他折身坐回?床上,虞幼真感覺身邊的床墊微微一陷,旋即傳來被褥被掀動的布料摩擦的聲?音。
眼?睛一時半會兒還沒適應黑暗,不能視物,因此其他感官就格外靈敏——譬如說,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屋內彼此輕淺的呼吸聲?。
她盯著天花板,感覺有點不適應,除了年幼時跟親人一起睡覺,長大後,她就沒跟別人睡在一張床上過,更別提對方還是?個男人,只不過一想?到這個人是?他,她心裡便又奇異般地安心下來。
正?胡思亂想?之際,她感覺被角被人動了一下,抬眼?望去,黑暗中他的輪廓隱約可見,他一手支頤,另一隻臂膀橫過她的身前,小心又仔細地幫她掖了掖被角。
做完這一切後,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烏木沉香的味道掠過她的鼻尖。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幼真,晚安好夢。」
她只覺得?心口熨帖,小貓似的「嗯」了一聲?。
「晚安。」
只是?那個晚上並不安穩,睡到半夜後,虞幼真驚醒過來,從小腹處傳來隱隱的疼痛。這熟悉的痛覺讓她立刻明白過來——她來例假了。
前幾日貪嘴喝了兩口冷飲,今天又急匆匆從港城飛到京城來,被寒風吹到了,這次例假來勢格外兇猛,令她腹痛如絞。
她在床上躺了一小會,等肚子沒那麼疼了,這才有力氣掀開被子一角,準備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免得?弄到被子和床單上,卻不料她剛站直身體,便感覺雙腿一軟,將將要跪倒在地上。
也就在此時,一雙有力的臂膀架住了她的身體,令她免於膝蓋著地的慘狀。
他手上一用力,將她提起來,但她被疼痛侵蝕著,全身都是?軟綿無力的,幾乎倚靠在他的身上才能勉強立住,她的手搭在他身上,手指尖兒都是?涼的。
他伸手觸了觸她的額頭,滿頭的冷汗,他察覺到不對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語氣罕見地有些慌亂和急切:「幼真?你?怎麼了?」
虞幼真肚子疼得?受不了,聲?音細若蚊吶:「我?肚子難受。」
「吃壞東西了?」溫恂之問,但剛問出?口,這個猜測就被他自己迅否定了,她今天晚上是?在家裡吃的飯,怎麼可能會吃到不乾淨的東西。
果然,虞幼真否認了這一說法?。
他的目光落在她按在小腹的手上,若有所思,「那你?是?……」
他話沒說完,但虞幼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她咬著唇點了點頭。
確定了具體情況後,事情便好辦了。溫恂之把她扶到衛生間,然後根據她說的話去行?李箱裡找出?了安心褲給她。等她扶著牆壁出?來後,桌上已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溫水,和她常備的布洛芬緩釋膠囊。
而他正?在收拾床鋪。
虞幼真朝床上瞄了一眼?,頓時尷尬得?無所適從,她剛才睡的位置留下了一小片紅色的印記,就連她蓋的被子上也有相同的痕跡。他現在正?把那沾了血跡的被子往旁邊放,她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怎麼好意思讓他來整理這種東西?
虞幼真忍住腹部的疼痛,咬咬牙走過去,說:「我?來吧。」
溫恂之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皮膚一向瓷白細膩,但終歸是?透著健康的粉色的,這會兒看著唇色都是?蒼白的,細細的秀氣的眉毛也皺著,時不時抽氣,顯然是?疼得?厲害。
「不用。」他看了一眼?時間,說,「時候不早了,要早點休息。」
虞幼真連忙說:「我?動作快一點。」
聞言,溫恂之失笑?,他將虞幼真按坐在另一邊乾淨的床鋪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就先不折騰換床單了,你?睡我?這邊就好。」
她愣了愣,問:「那你?呢?」
溫恂之用下巴點了點她原先睡的那一邊,說:「我?睡這邊。」
虞幼真:「可是?髒了呀?」
他站起身,去浴室拿了塊厚厚的、大大的浴巾,將那浴巾往床上一鋪,說:「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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