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不僅救了他,到?目前?為止也沒有逼迫他做什麼,甚至始終保護著他。
但他身上除了這破損卻勉強算能用?的身軀,再沒有什麼會讓別人看上的了。
或許她也沒有騙他,真的是把?他當做了別人,所以才?會悉心照顧。
他不知道。
她像是一團黑夜裡的火,而他分?不清這團火是要來燒死他的,還?是來救他性命的。
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日子太苦了,但內心足夠強大便不會被傷到?,現下他卻有些怕這柄名為遂禾的刀,怕自己在刀下連最?後的體面都保存不住。
他兀自遲疑半晌,最?後只是從鼻音里發?出一聲情緒難辨的哼腔。
遂禾側頭,見他看著地上的蟲蟻出神,靜悄悄的,便隨便扯了個?話頭,「這麼久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
他靜了半晌,「祁階。」
遂禾表情微頓,「哪個?字?」
「不知道。」他有些生硬的回答,「前?幾年失憶了,之前?的事情不太記得。」
遂禾心中忽然有了種猜測,祁柏奪舍的這具身體和他本?人或許有什麼血緣聯繫。
她不動聲色道:「你似乎不喜歡這個?名字。」
「只是覺得有些陌生。」他說。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換一個??」遂禾循循善誘。
「……換什麼?」他遲疑了下,側頭看向她,不經意對上她的視線又急急避開。
「庭階玉器總免不了被人踐踏利用?,不如柏木青翠不彎,改成柏字好不好。」她把?玩著他垂落的一縷青絲,半開玩笑半認真。
半妖臉色微紅,有些慌亂地看她,對於魔域的奴隸而言,如果換了主人,又被主人看重,主人就會為他們賜名。
這算是賜名嗎?
賜名對她來說是看重,還?是一時興起?,給得到?的玩物起?名。
他心頭有些悶亂,嘴上卻低低回應,「嗯……」
遂禾臉上的笑意深了些,「我去找些果子來,這裡很危險,你呆在這裡不要亂走。」
見他答應,遂禾終於放下心,她把?溯寒劍放到?他身側,溯寒劍這幾日尋到?舊主,雖然一直靜悄悄的,但連劍柄都明亮幾分?。
有溯寒劍護著,即便遇到?襲擊,一時半會兒祁柏也不會有事。
遂禾敲定主意,起?身去探尋四周。
正直晌午,正清宗的灑掃弟子大多在通鋪上午休,6辦偷偷摸摸從床上坐起?,見身邊的人都閉目熟睡,墊著腳尖偷偷溜出了房門。
他做賊心虛,一路上東張西望,被路過的弟子問起?,便磕磕絆絆說是如廁。
一路畏畏尾,直到?見到?6青才?長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