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頗覺心累,睜著眼生無可戀看著秘境中灰濛濛的天。
懷中鮫人貼蹭的動作忽然停住,冷冰冰的豎瞳逐漸放大渙散,屬於妖獸的野性褪去些許。
見他神智有回攏的徵兆,遂禾忙道:「祁柏,你聽我說!這裡很危險,我們不能留在這裡。」
本以為祁柏能配合自己,好歹壓在身上的重量能減輕,然而他卻眯了眯眸子,挺直的鼻樑抵著她的下頜,鼻翼翕動,嗅聞一般。
「……」遂禾睜眼看著四四方方的天,面無表情。
服了,早知那哭妖灑出來的紫霧會有這種效果,她說什麼也不會讓祁柏擋在她前面。
她是有意等祁柏情動期不假,卻只想借他情動期散發出的靈力波動渡劫,借勢突破,而不是真應了老道士的話,對這個日後不死不休的宿敵做些什麼。
眼下兩人困在這秘境中心地帶,沼澤里還有那條巨蟒的屍體,隨時會吸引來惡獸,當真是坐困圍城。
不知道風麒那傢伙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現在催動主僕契約能不能把他叫過來救場。
她正思量脫困之法時,卻被祁柏難耐的呢喃聲打斷思路。
「好難受。」
遂禾愣了下,低頭對上他的雙眼。
這雙眼全然不見往日的清明和克制,變得曖昧混沌。
遂禾蹙眉,哄孩子般拍了拍他的脊背:「忍一下。」
妖族的情動期來勢洶洶,想平穩度過必須要提前準備壓制的法器和丹藥,祁柏的乾坤袋裡定然有這些東西,但他現下神智混沌,沒有他的允許,她沒有辦法從乾坤袋裡拿東西出來。
當務之急還是要讓祁柏恢復神智才是。
鼻尖的海水味越來越濃稠,遂禾咬了下牙,四肢百骸無端發熱,猜測自己是被祁柏影響了,再這樣下去,她很難不懷疑他們會就此折在這裡。
偏偏祁柏卻對兩人的處境全然不顧,他的魚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擊水面,帶起層層水花漣漪。
他半闔雙目,沙啞著嗓子難耐道:「疼。」
「哪裡疼?」
遂禾下意識去找他身上的傷口,無論是巨蟒還是哭妖,對祁柏來說都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方才和那隻哭妖也只是短暫交手,他除了吸入一些奇怪的毒,應該不會受外傷。
祁柏喘息聲愈發明顯,他雙目微闔,低聲喃喃,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沒關係的。」
什麼沒關係?
遂禾尚沒反應過來,魚尾又重重拍打起水面。
嘩啦一聲,遂禾被掀起的水花澆了滿頭。
遂禾抹了把臉,深吸口氣,還沒有做出反應,懷中的鮫人又湊上來,飛鳥投林一般汲取溫暖。
遂禾手忙腳亂桎梏住他,心中情緒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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