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跟着人潮散开,往刚刚干活的小花园走。
走到一半,她实在忍不住了,扶着树干呕起来。
“呕——”
刚平息一点,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呕——”
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脑海中那片烂的不成样子、模糊绞在一起的血肉十分清晰,始终挥之不去。
她一手撑着树,一手抚着胸膛,尽力让自己缓和一下。
“什么人?”有人在她背后厉声呵斥。
木槿慢慢转过身,看到了身着锦衣、头戴金冠,但黑着一张俊脸的五公子。
“呕——”
她当着纪玄的面,对着纪玄yue了。
纪玄的脸更黑了。
“大胆!”纪玄身后有下人呵斥她。
“五公子恕罪!”木槿扑通一声跪下。
白色的锦靴一步步靠近。
他在朝她走过来。
她以为他要责罚她了。
毕竟,刚刚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芍药就是他下令处置的。
她和芍药……也没什么不同。
她们都是夫人塞到他房中的人,也都做过一样的事情。
甚至,她那次还要更过分一些,还胆大包天地给五公子下了药,虽然下药不是她做的,但五公子会归在她头上。
可是,臆想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
“你怀孕了?”纪玄语气烦躁地问。
犹如一声惊雷落地,一下子给人炸蒙了。
木槿惊愕地抬头看他。
少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但的确没有任何要打她的意思。
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瞬间脸色爆红,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
他们就那么一次,而且公子难道不知道?第二天夫人就派人给她端了避子汤,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五公子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
这简直太离谱了!
她表情从未如此慌乱,着急忙慌地解释:“奴婢只是去看了芍药被打板子,那个场面实在太过血腥了,回来的路上又想起刚刚的情景,一时没控制住,有点犯恶心。”
听到她没怀孕,只是被吓到了,纪玄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他想起自己刚刚一时情急问了什么,浑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都怪那天李觅苌组的那个酒局。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轻蔑撇她一眼,嫌弃道:“胆子比老鼠还小,不过见了一点点血就吓破了胆!”
木槿心里也默默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的五公子。
纪玄比木槿高了整整一个头,木槿站在他面前,只到他肩膀上方一点点。
他稍微一垂眸,先看见的是,少女在阳光下乌黑亮的丝,金灿灿的,看起来干净温暖,似乎都能想象到它柔软细腻的触感。
接着,就能看见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白皙细腻,好像剥了壳的煮鸡蛋一般。
因为垂着头,木槿下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纪玄瞧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能看得出来她似乎有些紧张。
为什么紧张?
她好像每次面对他时,都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