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觅苌前些年惹出来一桩事情,尾巴没处理干净,还险些进去蹲几天牢房。
纪玄的话一出来,他悻悻闭上了嘴。
没一会儿,
掌柜上来,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赔不是。
“小的一时大意,实在没留意这小娼妇什么时候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这小贱人藏得忒紧!”掌柜的愤愤骂道,言语间比李觅苌还生气。
他的确比李觅苌更生气。
毕竟,这丫鬟影响到了酒楼的生意。
干这行的,说同情和可怜酒楼里的妓子和丫鬟们,岂不是笑话吗?
他连连拱手,腰恨不得弯到地上去,“扫了诸位公子的雅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到底是活生生一条人命,李觅苌也不想闹大了让官府知道,得了赔偿,出了气以后便让管事的出去了。
地上的血迹也早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血腥味儿都没有留下。
李觅苌招呼众人继续喝酒。
众人又乱七八糟侃了一堆,恢复了刚刚把酒言欢的热闹场面。
半个时辰后,
一群公子哥七七八八都倒下了。
有的醉倒在桌子上,有的瘫在地上,有的拉着陪酒的妓女在一边缠绵,各自的衣服已经扒得差不多了,出一些难以入耳的声音。
纪玄也醉了。
少年一手支着脑袋,眯着眼睛,皱着眉头不太舒服的样子,歪歪斜斜坐在那儿。
有新来的不懂事的姑娘不死心,见纪玄相貌最好,贵气天成,凑上去想勾引纪玄。
纤纤玉手刚碰到纪玄的腰带,就被纪玄一脚踹开,少年眼睛都没睁开,烦躁地吼了一声,“滚!”
女人“砰——”一声摔在地上,旁边伺候的小厮怕她惹了主子们的晦气,连忙把她拖出去了。
纪玄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阿吉。”
“诶诶,小的在。”阿吉连忙应声,跑过来扶着纪玄,“公子,现在回府吗?”
纪玄身子歪歪斜斜靠在阿吉身上,没说话,点了点头。
阿吉扶着纪玄出去了。
二人刚出门,
醉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李觅苌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打了个酒嗝,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风流和善的笑容。
坐在角落里,身子靠着墙、头一直低垂着,仿佛醉了的的林沾也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林沾浑身酒气,眼底闪过厉光,哪有半分喝醉的模样。
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喝的烂醉如泥的少年被侍卫搀扶着正往马车上爬,上车时没踩稳差点儿跌下来。
气得少年一脚踹开搀扶的侍卫,“废物!”
少年的怒火吓着了几个下人,又换了个人上前去扶。
主仆几人折腾了好一会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钻进马车厢。
林沾一双黑沉的眸子盯着楼下,问身边的人:“你觉得他是真醉假醉?”
李觅苌困得打了个呵欠。
他回过头打量了一圈包厢里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的酒壶,回答道:“纪五酒量并不算好,今晚喝了这么多,确实该醉成这个样子。”
一身玄衣的少年,一半身躯隐匿在黑暗里,浑身都散着冷气。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条阴冷的蛇,“可惜,今晚让他躲过去了。”
他们本来计划弄湿他的衣服,再趁他去换衣服时,让人躲在暗处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李觅苌道:“但他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那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