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纪玄知心知,这是自己等的枕头来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还装出了一副十分不耐烦的语气:“有话就说。”
“府里昨天抓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
陈福话还没说完,纪玄就冷着脸打断道:“这种小事还要问我?你这个管家是吃白饭的么?”
“这、这个丫鬟是……公子的通房丫鬟。”被纪玄一吼,陈福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纪玄眯了眯眼睛,“通房丫鬟?”
“就是住在丹枫院西南角那位。”陈福小心翼翼去看他的脸色。
纪玄侧头问:“她偷了什么东西?”
陈福恭敬回答:“是您库房里那套掐金丝珐琅的茶具。”
“掐金丝珐琅茶杯?”纪玄盘着玉珠串儿,好像在仔细回想自己是不是有这么一套茶杯。
“就是去年您过生辰,二老爷送给您的生辰礼物。”陈福提醒道。
“哦,那个啊。”纪玄仿佛刚刚想起来的样子。
他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就是那套花哨又土气的茶杯啊!”
花哨又土气?
陈福明明记得五公子去年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他那时不是还挺喜欢这套茶杯的吗?还称赞这套茶杯做的精致。
纪玄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让陈福更震惊的话,“母亲说我待那个丫鬟不好,所以我之前随手把那套茶杯赏给那个丫鬟了,免得母亲再在我耳边念叨。”
饶是陈福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仆从,都忍不住眉梢抽了下。
且不说五公子多讨厌那个丫鬟,就单说那套贵重的茶杯,绝不是可以随手赏给一个通房丫鬟的物件儿。
纪玄状似无意道:“她人呢?带我去看看。”
陈福收起心底的震惊,“是。”
。
陈福带着纪玄到了关押木槿的地方。
是一个小屋子,封住了门窗,里面全然看不见外面的光亮。
陈福打开门,纪玄抬步走进去。
瘦弱的小姑娘被绳子绑住手脚,靠在墙上,被门打开时透进来的光亮,刺激的睁不开眼睛。
纪玄走到她跟前,看见她白皙的小脸上还沾了一抹不知道哪儿蹭的墙灰,额前几缕丝垂落,倒增添了一种憔悴而凄然的美感。
她适应了这陡然出现的强光,抬头看他,“五公子……”
“陈福,解绑。”
陈福弓着身,连声道:“是、是。”
纪玄抱着胳膊,嫌弃道:“笨死你算了,你是哑巴了吗?既是本公子赏你的东西,为何不解释一声?”
木槿眸光一动。
她明白,这是纪玄在提醒她,和她“串口供”呢。
陈福也哭丧着一张老脸道:“对啊,木槿姑娘,这既是公子赏的,你昨日为何不说清楚啊!”
没成想,不过短短一夜过去,处境就掉了个个儿。
这次欲哭无泪的,换成这位老管家了。